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这样笑过,几个人就眼睁睁地看着曲长负仿佛是乐不可支一样,笑弯了腰。
“知子莫若父,哈哈哈哈哈,果然不错!”
曲长负好不容易才停下笑声,他抬起头,看着曲萧的目光中,闪耀如含锋刃:“爹,你说,儿子和你像吗?”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跟曲萧说,他想问一问,这张字条是不是你所伪造,那名小兵是不是你安插的人。
他还想说,我曲长负从小读圣贤书,见众生苦,深知性命之可贵,又如何会如此践踏轻忽?
你是我的亲生父亲,从小多少字,多少书,多少世间道理,都是你手把手教的,你不信我?
只是宿命如同枷锁加身,话至唇畔,此时此刻,却真的让人感觉很疲惫。
人若根本存了怀疑甚至加害之心,你徒劳辩解的样子只会显得可怜可笑。
从小到大,他早已习惯了不让自己的弱点暴露于人前,许多的话早已无味,他懒得开口,不如拭刃。
曲长负这一番举动只弄的人莫名其妙,若不是因为方才曲萧那番威势逼人的话,郭守堂早就不耐烦了。
这时他才道:“曲御史,你的话可是承认了这张字条便是出自于你手?你可知道你的一个命令,便等于将无数人放在了刀下!”
方才对于曲萧的怒气也忍不住在这时发泄出来,郭守堂的声音严厉:
“早就听说你年少有为,但行事激进,不择手段,今日本官才是信了。轻易便去牺牲他人,那么多性命血肉堆积起来的功劳,你也敢要!”
齐徽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
随着政务厅当中的火药味越来越重,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审视这件事,有心疼,有愤怒,有不甘,而也真切地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面对郭守堂的一番指责,曲长负反倒背靠座椅,扬眉而笑:“郭大人,你这话可就说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