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耀道:“你、你……”
他本来想说让曲长负留下来,但自己也知 道不可能,话到嘴边,改口道:“你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去 ?”
曲长负淡淡道:“你不能离开 南戎。”
的确,他们几个之前废了 很大的功夫才把南戎的形势稳下来,如果这个时候赫连耀离开 ,只怕转眼间就要内乱,更不用说牵制西羌了 。
赫连耀激动的情绪被他的冷漠稍稍冲淡,苦笑道:“看来你的心意已 决……我终究还是留不住你吗?如此一别,也不知 道今生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曲长负道:“彼此不留遗憾便好,能否重逢,都已 不重要了 。大君,劳烦你派人备马。”
他还真是说走就走,毫不留恋。
赫连耀不由握紧了 拳,定了 定神,才低声说道:“我送送你。”
有时候,他甚至辨不明生与死究竟哪个更加轻松一些,当上一世得知 曲长负出事的那一刻,万念俱灰,双眼一闭,只盼诸事不管,就此死了 ,也算偿了 这段师徒缘分。
可是死而复生一回 ,睁开 眼睛又见到他,费尽手段去 强求和挽留,终究却只能因 为人生在世的种 种 无奈而再次分离。
他送了 一程又一程,忽然希望自己并不是南戎的大君。
终究还是曲长负在莽苍的祁山之前勒马说道:“大君,请回 。”
赫连耀南望高山,半晌无言,感到身边之人身上的披风被吹的猎猎作响。
他柔声道:“如此连夜奔波,你的身体,可还受得住吗?”
曲长负道:“无碍。”
赫连耀不由无奈一笑,叹息道:“冷情如你,当真是始终如一,从来不会有所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