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的郎中用了针,世子也不见好转,侯爷忽然想起姚家有位七小姐。
“请禀告一声,看姚家方不方便,我想去瞧瞧世子爷。”杨敬敲了敲轿门,立即有人上前撩开帘子,杨敬从轿子里走出来。
与其在这里一直等着,还不如进去瞧瞧。
下人进去禀告,二老太太看向裴明诏,“侯爷,您说的杨先生,是哪位?”
裴明诏道:“是故去的前詹士府詹士曹變的师傅,教出了两位状元,几位进士。”
沈敬元惊讶地和沈四太太对视,“您说的是杨敬先生?”
二老太太看向沈敬元,“沈四老爷也知道杨敬先生?”
“知道,”沈敬元脸上通红,“前两年跟着沈家的一位世交去拜见杨敬先生,拿了许多的礼物,结果连人都没见到。”
商贾子弟就是这样,递上去帖子,立即就会被退回来。
每次看到昆哥认真的读书,他就在想,好的书院进不去,更难找个好师傅,西席也是托人一请再请,听到的回话都是,昆哥太小,还不用着急。
姚宜州也是一脸的紧张,忙站起身,用手抚平衣袍,“杨敬先生到了泰兴县,我们居然都不知晓。”杨敬先生在扬州闲居过一阵子,南直隶的学子哪有不知道杨敬先生的道理。
“我去迎杨先生。”姚宜州说着向裴明诏行了礼,连忙出门去。
姚宜州出去的功夫,乔贵家的已经将换好衣服的世子爷带出来。
世子爷的脸洗了干净,露出清秀的五官,有些大户人家公子的模样,只是一双眼睛深深地凹进去,里面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好像随时随地都会被吓到。
二老太太不禁叹气,一个好好的孩子竟被折腾成这模样,多亏了有七丫头在,才能哄着孩子吃些饭喝点水。
裴明诏略微惊讶地扬起眉毛,不过是换了衣服擦了脸,世子爷看起来就和之前大不一样。
至少现在从那张脸上能找到从前的轮廓。
姚宜州撩开帘子请杨敬进门。
杨敬踏进屋子第一眼就望见了忠义侯世子,世子爷躲在一个妇人身后,不再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过一个时辰而已,真的就好转了。
姚家人真的就想到了办法,怪不得侯爷会在这时候来姚家。
二老太太吩咐下人端上茶点,笑着看杨敬,“老身是个村妇,家中突然来了贵人未免招待不周,还请侯爷和杨先生不要见怪。”
杨敬道:“您这是哪里的话,是我们上门叨扰。”
姚宜州站在一旁紧张的说不出话来,长吸了一口气才上前,“学生泰州县姚宜州。”
杨敬点点头,只道:“姚家是大户人家。”
婉宁顿时对杨敬先生多了几分尊敬。
杨敬先生年纪比二祖母小不了多少,又有名声在外,却还礼数周到,这才是真正的有识之士,不像祖父明明科举屡屡落榜,却还要装模作样故作风雅。
杨敬看向裴明诏,“侯爷准备在泰兴县留一晚?”
裴明诏道:“趁着天还没黑,能赶一段路,出了泰兴不远就有落脚地。”
程疗牵了马车等在门口。
裴明诏也不能久留,站起身告辞,杨敬也跟出去。
……
送走了裴明诏和杨先生,婉宁服侍二老太太进屋歇息。
二老太太松口气,看向婉宁,“也算是救了一条性命,有你的功德。”
婉宁挽起二老太太,“没有孙女的事。”
二老太太握着婉宁的手,缓缓道:“那位永安侯,第一次来还不肯透露太多,第二次就递了帖子,帖子上盖着永安侯府的大印,都是因为你帮了忙,他才对我们这样信任,否则他轻装简行,出京办事,怎么能随意泄露行踪。”
婉宁颌首。
二老太太接着道:“你回京我也不放心,你那父亲还有张氏,都不是好相与的人,所以方才我问你舅舅,他们如何打算。”
沈家生意不好,她早就听舅母说,舅舅在泰州收了粮食就要上京,沈家要将京城的几家店铺都关掉。
她这才下定决心要回到京里。
不止是要帮舅舅,她手里的好生意,只有在京里才能散的更广。
检查了一遍,改点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