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老爷,问老爷下衙没有。”
管事将门外的消息告诉姚老太爷。
姚老太爷皱起眉头,“找老三做什么?”
管事道:“好像是沈家的事。”
姚老太爷瞪圆了眼睛。“沈家的事找我们做什么?我们早就跟沈家没有了关系,是不是七丫头又惹祸了?我早就说有这个丫头在,我们家就不得安生。”
沈家的事定然和婉宁脱不开干系,这是谁都知道的。
“老太爷,这……应该怎么回话啊?”管事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跟他们说沈家的事不要找我们,我们家早就将沈氏休了,沈家跟我们没关系。若是谁管沈家的事,我就将她逐出家门。”
……
一顶青轿就停在姚家门口,下人提着写着“邱”字的灯笼站在一旁。等着姚家人出来回话。
姚家下人还没出门,有一顶轿子迎面抬过来。
邱家人忙道:“好像是姚大人回来了。”
说话间,轿子停下,姚宜闻撩开帘子从里面走出来。
“姚大人。”邱二老爷上前。“我是翰林院学士邱恒林的弟弟,因为兄长犬子的事特来见姚大人。”
翰林院学士有很多。
邱恒林这个人,姚宜闻好像没有注意过。
邱家来找他因为什么?
姚宜闻和邱二老爷去书房里说话。
邱二老爷道:“姚大人可知沈家的一位六爷沈元坤。”
沈敬元的儿子,长得十分清秀,沈家的后辈姚宜闻当年见过不少,好像都没有沈元坤这样出挑。
姚宜闻点点头。
邱二老爷试探着道:“那沈元坤动手打了我兄长的儿子。”一个商贾家的孩子,竟然敢动手打官宦人家子弟,听说这样的事。兄长整个人跳起来。
听到沈元坤动手打了人,姚宜闻有些诧异。
姚宜闻道:“这……话是从何说起。怎么会动起手。”
邱二老爷道:“都在一个学堂,不知怎么回事就动起手,我们家的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因此吃了亏,沈家下人也跟我们家的下人扭打起来。”
姚宜闻看向目光闪烁的邱二老爷,不由地皱起眉头,“沈家的事,你怎么会来跟我说?”
邱二老爷显得有些意外,“外面人都说,没有姚家在后面撑着,沈元坤绝不敢这样做,我兄长不肯相信,我是瞒着兄长来问问,这里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是因为婉宁跟沈家走的太近,外面才会有这种传闻。
姚宜闻虽然觉得亏待沈氏,可听得这话也是脸面无光。
姚宜闻沉着脸,“没有这样的事,我们家和沈家没有来往。”
邱二老爷松了口气,“姚大人这样说我们就放心了,闹出这种事,我兄长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邱二老爷说完话站起身告辞。
姚宜闻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思量,沈元坤打人的事应该和婉宁没什么关系。
正想到这里,下人来道:“老爷,老太爷请您过去。”
……
“我就知道定然会出事。”姚老太爷吐沫横飞。
姚宜闻站在门口,听得里面呼喊的声音竟然有些犹豫要不要进门。
“连礼义廉耻都不懂的商贾,跟书香门第的子弟一样去进学,到底闹出了笑话,”姚老太爷指着婉宁,“你有没有帮忙?这里面有没有你的事?在泰兴你就和沈家来往,到了京城更是不加遮掩……”
婉宁道:“祖父不让人打听打听,如果是别人错了呢?”
“不可能,那是翰林院学士家的公子,从小就学了规矩,那个沈元坤懂得什么?生养成那个样子,看起来就比人愚钝,还妄想着要科举入仕……”
“你听听外面都怎么说……怎么说我们姚家……”
婉宁抬起头,看向满脸怒气却又幸灾乐祸的姚老太爷,微微扬起了声音,“祖父怎么能信外面那些传言,孙女在京里也听说了不少传言,都不敢放在心上。”
姚老太爷冷笑一声,“你说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婉宁扬起了眉毛,仿佛又许多话要讲,却又摇摇头。“我不能说,祖父还是别听那些话。”
越不说,他就越想要听。
那丫头眼睛里明明有话却不说,就像有一根鱼刺扎在他嗓子里,让他吞咽不得。
“你说,我且听你说。”
婉宁迟疑再三,等着姚老太爷伸着脖子、侧头过来才道:“外面都说。我生母有三不去,被休不合礼数,还说继母不愿意嫁给父亲。孙女就觉得这些话信不得,有一日我去母亲那里,母亲正睡着,迷迷糊糊中喊了一句‘三郎’可见母亲对父亲是有心的。”
姚老太爷的眼睛几乎瞪出来。
沈氏有三不去。
这是笑话他做事不合礼数。
这也就罢了。居然还说张氏不愿意嫁过来。
家里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姚婉宁竟然还敢这样搬弄是非。
姚宜闻本要撩开帘子进屋,却听到婉宁说“三郎”。
三郎,张氏从来没有这样喊过他,倒是沈氏喊过他大郎,因为除了族中的排行,他在家中是长子。
张氏是不是在喊他?
姚宜闻仿佛觉得有块石头落下来,狠狠地砸在他的头顶,让他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