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星文道：“当然。就近原则并不适用于医生和护士，如果这个案子凶手是医护人员，他们可以随意出入任何一个病房，哪怕被病人或者同事看到也不会引起怀疑，不需要遵守‘先杀近、再杀远’规律。医护人员可以随机作案，我们分析时间和路径没有意义。”

他打开病区医护人员资料，将重点放在昨晚值班表上：“这是昨晚值班医生和护士名单，大家先回忆一下对他们印象，看看他们资料有没有疑点。刘潇潇同学所说医护人员作案可能性，我们也不能草率地排除掉。”

越星文将医生、护士资料分发下去，让大家仔细找找线索。

刘潇潇接过资料看了一遍，道：“这个是我们病房护士姐姐，性格温柔，昨天听她跟人聊天，她下周就要结婚，还给同事们发了请帖。喜事将近，她应该不是连杀五人屠夫吧？”

同病房瞿薇薇补充道：“我注意到这位护士脖子上戴了条钻石项链，说是未婚夫送，两人感情应该很好，这样女生没有忽然杀人动机。”

越星文点了点头，看向大家：“其他护士呢？”

邹宇航皱着眉说：“这是我们病房主管护士，刚毕业小姑娘，才20来岁，性格比较腼腆，昨天我问她话时候她还脸红，看着也不像是凶手啊？”

柯少彬神色认真：“第三个是我们病房主管护士，她跟她老公吵架了，我昨天听她跟人聊天提到，她心情明显不太好，我问她问题，她还凶我了几句。她好像是休完产假不久刚回来上班，情绪看着比较焦虑。但也没到杀病人泄愤程度吧？”

刘照青道：“她跟她老公吵架，想要泄愤杀人，也是先杀她老公。”

众人：“……”

师兄说有理，老公惹她生气，她没理由回医院杀病人，还连杀五个。

越星文本来也没怀疑是护士作案，三个护士都没有作案动机，何况，护士们换完药，会习惯性地将药剂瓶丢在护士站旁边专门收集医疗垃圾垃圾桶里，那垃圾桶每天都会清理，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证据，他跟刘照青翻了垃圾桶，没找到任何线索。

他之所以逐个分析、逐个排除，只是为了让同学们能认可他推论。要不然，最后答案算错了，同学们还会怪罪他没有分析到位，班长也不是那么好当。

越星文看向刘照青：“师兄觉得，三个值班医生当中，有没有可疑人？”

刘照青低头看了眼值班表上名字，将他们资料从电脑中翻出来：“主管医生萧文精明能干，心血管专科博士毕业，年纪轻轻升了主治，前途一片光明。他花十多年时间读书、写论文、培训，好不容易当上主治，跑来病区杀人？不至于这么疯狂吧，除非他心理变态。”

越星文点头：“嗯，反社会人格障碍，或者心理变态，才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刘照青摸着下巴继续分析另外两个值班医生：“马平医生30岁，住院医，履历表显示他是从其他医院调过来，在这里工作才一年，对病区病人下手总觉得说不通；还有一个孙亮是实习医生，25岁，刚刚研究生毕业，好像都没什么动机？”

越星文思考了片刻，最终得出结论：“三个护士大概率可以排除，昨晚留在病区三位值班医生先待定。嫌疑更大，还是我刚才根据路径分析出来那两个病房病人。”

杀人总要有个动机，总不能心情不好随机滥杀。何况，昨晚凶手准备得相当充分，明显不是冲动型作案，而是蓄谋已久，凶手还很了解心血管专科相关理论知识。

越星文将两个病房病人资料挑出来递给同学们：“6个嫌疑人，18床老太太刚做完手术，目前戴着氧气面罩，昏迷不醒，自身行动困难，第一个排除。”

邹宇航补充道：“22、23床两个老爷爷住我们隔壁，都是70岁以上，一个是装修公司水泥工，一个是木工，两人明显认识，互相老张、老李地叫着，还在走廊里聊自家孙子考试成绩，他们看上去老实忠厚，应该不懂这些医学知识？我觉得他俩嫌疑也不大。”

6个人排除3个，范围再次缩小。

越星文将剩下三人资料打开：“19床，医学院退休教授；20床，在医院从事药学相关工作；21床曾经当过医药代表。这三人都受过医学相关教育，应该知道怎么让心梗患者猝死，年龄都在50岁60岁之间，病情也不算严重，都有作案条件。接下来就是找到作案动机。”

越星文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凶手对心脏病患者如此仇视？

就在这时，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只见穿着白大衣主治医生萧文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看见病房里聚集了这么多病人，他不悦地挑了挑眉，冷声问：“你们在做什么？”

同学们差点脱口而出：我们在开班会。

对上医生冷冰冰目光，众人迅速低下头。柯少彬急中生智，将笔记本电脑里资料一键关闭，打开一部电脑里自带电影，微笑着说道：“医生，大家太无聊了，凑在一起看电影呢。”结果好巧不巧，他打开是一部恐怖电影《咒怨》，一个女鬼从地下爬了出来。

萧医生脸色更难看了：“一群心脏病患者聚在这里看鬼片，是嫌自己活太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