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一看。
还真跟着呢!就是跑速没有自己快。
“你别他妈追我!你有病吧!”陈双冲着后面喊,随即将头转向前方继续逃命。这还上什么学啊,首体大的人都好奇奇怪怪,除了屈南最纯,全员恶人。
“你别跑,喂!你别跑啊,你脸上怎么了?”身后的人还喊,虽然追不过陈双可是一直没放弃,“你刚才偷我垫子!”
“我又不知道那是你的!你追我干什么啊!”陈双边喊边跑,眼瞧着要被抓住,这时他一个急转弯,试图甩掉身后的穷追不舍。自己不就是偷了个垫子吗?命不该绝,不至于吧。
陶文昌刚歇歇,就见一阵旋风朝这边飞来,只见陈双不要命似的冲过来,都跑成那样了还捂着刘海儿。身后有一个人追着,一边追,一边喊着什么。
脚下迈步交替飞快,陈双自认为自己体育天赋极佳,没当体育生之前也是班里的体育尖子,年年运动会班主任都点名让自己上场。只是他脸上这个东西,让他年年不敢参赛。
别人不敢参赛是担忧不一定能夺冠,他不敢参赛是知道自己必赢,但是不敢上领奖台。
现在跑了将近1000米,又加几个快速急转,这回应该甩掉了吧?陈双回过头偷偷看。
我艹,那人还在!这什么魔鬼体力啊,训练完还能追着自己一通跑?陈双也不管了,不再回头,盯准前方屈南的位置,开始冲刺。
“救命,救命啊!”关键时刻找屈南,陈双一边喊一边跑过去,呲溜一下子躲在屈南身后。
呼,呼,这下好了,陈双赶紧拨一拨自己跑乱的头发,从屈南背后探出半张脸。
那人瞧见屈南也停下来了,跑了这么远虽然没追上陈双,但是气息丝毫不喘,可见肺活量强大:“陶文昌?屈南?你们怎么也在啊?”
“我靠,不是吧?”陶文昌想过,自己徒弟可能会在学校里结交新朋友,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徒弟惹上这个,首体大的三级跳挂逼,自己高中同学,出柜勇敢谈恋爱王者,去年折磨自己一整年,“薛业你追我徒弟干嘛?”
“他拿我垫子。”叫薛业的男生指着陈双说,“那是我杰哥给我买的。”
一听杰哥,陶文昌就皱眉头,全体院最著名的一对儿基佬,自己徒弟可真是会挑。
“我又不知道那是你的!”陈双赶紧说,“垫子上又没写名字,我挨个儿坐坐,觉得那一张最软我就拿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就是,这都是误会,我徒弟用屁股挑出来的垫子,他怎么知道那就是你的?”陶文昌当和事佬,备赛期薛业肯定不会动手,但是耐不住陈双不懂规矩,只是又诧异地回头,“不是我说你,你随便拿一张垫子就行了,还挨个用屁股去试,你屁股是多嫩啊,豌豆公主啊?”
说完一秒,陶文昌后悔了,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双的屁股上。
“你……屁股好翘啊。”薛业看着眼前这颗屁股的轮廓,“你怎么练的?深蹲负重多少了?”
陈双仍旧躲在屈南身后,现在完全想起来了,这个薛业就是上次在室内馆见过的三级跳队员,成绩好又长得帅,自带所向披靡的自信。他能跳出17米的优越成绩,还敢跳完之后撩刘海儿擦汗,很嚣张,也很夺人。
这个动作,陈双从来没敢做过。这一刻,他又变回无法与人亲近的少年,偏激地抵抗外界的接触。
“误会,都是误会。”陈双在背后躲着,屈南就站着不动让他躲,“抱歉,我没和他说清楚,他以为垫子都是公用的。陈又又你别躲,出来认识一下新朋友。”
陈双躲着不动,眼神越过屈南的肩头,充满敌意和警惕地看着陌生人。
“陈又又?”屈南颠了颠左肩,用肩峰的位置去碰陈双无意识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没事的,认识一下新朋友,他没有恶意。你抢他垫子是我没提醒你,我一会儿帮你买一个软的。你别害怕。”
“谁害怕了?”陈双这才从屈南身后出来,慢慢悠悠地,“对不起,我不知道垫子不能拿。”
“你让我捏一下屁股我就原谅你。”薛业往前一步,“不过我刚才看见你脸上有淤青,是不是受伤了?”
有淤青?陶文昌立刻将脸转向陈双,陈双立刻低下了头,屈南同时往左靠,半边身体挡住了他。这样一系列反应在陶文昌心底敲定了答案。
怪不得自己这个徒弟的刘海儿又长又厚,怪不得他不和人接触,怪不得他不自信,原来问题的根源都在脸上。能长在脸上的,除了疤痕就是胎记。薛业说是淤青,一定是胎记了。
“怎么回事?”于是陶文昌转而问屈南。
“没什么事,这个以后再说。”屈南一笑,单方面将刚才的误会一笔勾销,“这样吧,下午我请客,大家一起吃饭,也算是认识一下。现在我先带陈双去训练。”
“一起吃饭?大可不必。”陶文昌已经将他看透,一旦请吃饭那绝对是大场面,屈南又要开始solo,其他人都是气氛组。
薛业倒是不客气,直接点头。“好啊,既然他抢我垫子,那就算是我的垫友,以后还有可能发展为一起练臀的臀友。不过他脸上真的……像是受伤了,用不用找穆队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