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它埋在了后院那颗银杏树下。
……真希望它能继续陪伴小苏西啊。
852年3月17日晴
我要离开这里了。
……
“啪——”
日记封皮合上的声音略显沉重。
书房里安静得像是一潭冷水。
乔一双肘撑在桌上,搓着脸。
他有些难受。
所有人都很沉默。
“……去看看吧。”乔一轻轻擦去日记上的浮灰,垂下眼睛:“那颗银杏树。”
……
距离傍晚还有一段时间,天色就已经暗沉了下来。
乔一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层层叠叠的灰蓝云朵向下压着,空气里带了些湿润的味道。
起风了。
“要下雨了。”
兰卡斯特站在乔一身边,手指擦过那棵银杏树粗糙的树干。
这棵银杏树已经活了很多年很多年,虬结的根须甚至顶开了铺地的青石板,裸露在细雨中。
“辉月。”
兰卡斯特摸了摸辉月的脑袋,指着银杏树的树根位置:“去。”
“汪,汪。”
辉月叫了两声,便抽着鼻子在银杏树周围搜寻起来。
“汪。”
它在某个位置坐了下来。
罗伊和迪恩抄起了铁锹,走了过去。
年久失修又被银杏树的树根顶开的青石板一撬就开,露出了下面的泥土。
乔一站在细雨里,回过头,看到了还泛着黑色的仓库墙壁。
很多年前,这里也燃起了一场大火,烧毁了所有的脏污和罪恶。
后来的另一批教廷人员重新粉刷了这里,又掩盖了一切真相。
他很想去南方,去看看所谓的光明教廷。
当黑暗生于光明,并被光明藏匿保护,那么所谓的光明,还能不能被称为光明?
……这样的光明,毁了也罢。
“找到了!”
随着迪恩的一声轻呼,乔一的目光转了回来。
罗伊沾满泥土的双手上,捧着一架已经半腐的木质小马车。
小马车的车轮已经被烧毁了半个,断茬上还有着漆黑的焦痕。
车身上,有人用歪歪扭扭的幼稚笔迹,刻着“苏西和主教大人”,旁边刻着一个小小的心形。
而现在,心形已经被黑色的焦痕污染,只剩半个。
“主教大人回家了吗?”
空气中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几人转过身,便看到了那团缩在墙角闪烁着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