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所有人表面的证词来看,昨晚的时间线大概为黑丝妹和阿帅去厕所偷情,黑丝妹回床位,短发妹去案发现场隔壁上厕所,五分钟左右眼镜妹来催阿帅,听到阿帅声音,两人一起回。”
“这样看来,似乎唯一有作案机会的就只有黑丝妹。但如果那并不是黑丝妹,只是一个穿着黑丝的女人呢?毕竟黑丝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带了多少双丝袜,一堆一模一样的丝袜,被偷走一双也发现不了。”
“而且很奇怪的是,耳机男打游戏的时候非常专注,他为什么会那么恰好看到黑丝女和阿帅进厕所,所以我刚刚问了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声音之类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荀寐嘴角始终噙笑,“他和我说……是手机光,熄灯后车厢内一片漆黑,黑丝女经过时正好有强烈的屏幕光对着他的眼睛,让他下意识抬头看到了黑丝女的背影。”
“而……短发妹十一点五十经过时,正好也用了同样的手法。”荀寐和段折黎同时将目光对上了面色惨白的短发妹,“让他对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啊?”短发妹强憋出一个笑,“我怎么听不懂。”
“所以正确的时间线应该是,黑丝妹和阿帅去厕所偷情,黑丝妹抽烟,黑丝妹离开,阿帅离开。短时间后,阿帅和短发妹再次去厕所偷情,短发妹杀死阿帅,她应该还穿了外套遮挡血迹,作案后将衣服和黑丝直接从窗户扔出车厢外,然后锁门离开,效仿黑丝妹的习惯去车厢连接处停留一会,再离开。最后十二点之前短发妹再次去厕所,这次直接去隔间,放下收录阿帅声音的录音设备,应该是手机……?”
说到这里,荀寐看向断,后者摇摇头,竟然是个不赞同的动作。荀寐一哑,“不是?厕所内窗户开着,火车行驶声音又吵,我以为短发妹是将手机放在靠近左侧的位置,让眼镜妹误以为录音是在左边厕所响起。”
断做了个缠线的手势,“窗户Nanf很脏,有擦痕。”
荀寐瞬间领会:“钓鱼线,凶手把手机用鱼线绑起来,线的另一端……”
“卡在窗缝。”断简要补充。
“卡在右边厕所坏掉的窗户缝隙里,等阿帅‘回答’眼镜妹的问题之后,拉回右边厕所内,五分钟不够杀人,总共干点回收证物的事情了吧?”
“至于凶器……”荀寐垂下眸,“水果刀、剪刀这么好的工具你竟然没用,我想了一下,应该是女人想要制服一个青年男性,必须趁他放松完全没有警惕的时候,那应该是做爱的半途中,那时候必然是脱了衣服的,脱到一半发现衣服里塞着一把水果刀……那肯定不行。所以你用的应该是一种锋利尖锐的,贴身携带还不容易被发现的武器……”
荀寐双指夹着他们六人一派欢笑的照片,画面朝着短发妹,“短发妹,你的指甲呢?”
随着他掷地有声的反问,众人齐齐看向了短发妹的十指,照片上的她指甲颜色艳丽,足足有三厘米左右长,而现在她的指甲剪得非常短,甲面还有明显磋磨的痕迹,非常斑驳。
“你把指甲剪成尖锐的刀锋形状,然后用指甲狠狠地捅进了阿帅的脖子,戳破了他的声管,然后眼睁睁地看他在你面前无声无息痛苦地死去。人本身的指甲并不够坚硬,我想你那几瓶透明的指甲油应该不是修饰的作用,而是坚固的作用,回去请警察化验一下就能知道。”
“当然你也可以狡辩说你就喜欢硬指甲用来开罐头,但你不要以为把指甲剪断扔出窗户就万事大吉,别小看了我国警察的线索收集能力,为了你沾了阿帅血液的指甲,他们能召集大量人力物力,拉着警犬沿着铁路线一直……”
“呵呵……”短发妹忽然冷笑一声,随着火车徐徐进站,播报声在车厢内响起,她将手伸进口袋中,摸出一张杂乱包着什么的纸巾,“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没扔,本来想着到家之后扔进煤气灶一把火烧掉的……”
看着火车等待多时的警察,荀寐眼皮忽然跳个不停,断也敏锐地意识到什么,迅速打断短发妹心如死灰的陈述,喊道:“犯罪动机!”
“犯罪动机……呵……”短发妹露出一个怨毒的笑,“——我不能原谅他!”
话音未落,火车门开,一群警察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荀寐只感觉眼前一花,下一瞬间画面中的所有人都像按了暂停键那样静止不动了,一只熟悉的浣熊不知道从哪里蹦跶了出来,她跳到保持着张口姿势却一点声也发不出来短发妹肩头,“玩家[难寐][断],请尽可能还原犯罪过程……包括犯罪动机。”
第149章 迷宫禁令11
这重音刻意得荀寐拧死她的心都有了。
“故意的吧,啊?”荀寐一把提溜起小浣熊的后颈,毫无怜香惜玉的美德,“凶手正要坦白动机,你给我卡点掐了,还要我回答?嫌我上一局动机编得不够烂,要我再给你编一个?”
浣熊小姐艰难地用爪子尖触底,颤颤巍巍地说:“请还原犯罪过程……包……包括……”
荀寐不耐烦地将刚才在火车行驶中的推论又简要复述了一遍,中间偶有停顿和回忆,段折黎都会在一旁出声补充,但这些都不是浣熊小姐以及观众想看的,大家最期待的还是最后那段本是送分题,却因为游戏时长限制变成送命题的‘犯罪动机’难寐要怎么编。
“哎……”荀寐注视着眼短发妹因为情绪激动而显得分外狰狞的脸,忽然目光一转嘁的笑了下,他的一双黑眸在这声下由漫不经心变得凌冽,直视向小浣熊的两只眼珠子。与此同时,这张带着挑衅笑意的面容也出现在千千万万个屏幕之前。
“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段折黎找了个绝佳的观景位坐下,斜靠着火车壁,双腿交叠,欣赏一只被惹怒的小狐狸如何露出獠牙。
“短发妹并不是一个精致的女人,这一点不管是从她早晨漱口用的搪瓷杯,还是照片里她随意扎的马尾辫和老土的剪刀手上都能看出来。”荀寐面无表情地说着,语速平稳没有起伏,“但她的包里却装满了化妆品、护肤品,甚至香水都带了三瓶,都开了封,但每样只使用过一点点,她显然并不擅长。我们可以理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重点在于她太迫切了,这不像是一个想要学习的心态,更像是一种……”
“模仿。”段折黎适时在荀寐说话的停顿间隙插上一个词。其实这并不符合他的性格,他的性格就是半个字都别让我说,有人代言再好不过,他可以自闭到游戏结束。但遇上难寐,这些习惯都是狗屁,面对那只总是在侃侃而谈的狐狸,他的交流欲望始终灼热,他迫不及待地去参与去融入,有时候甚至恨上了自己的寡言。
“对的,模仿。”荀寐给了断一个眼神,又重新看向那些看不见但必然充斥在四面八方的直播镜头,“三个妹子里面妆容最好的就是黑丝妹,她在模仿的也只能是黑丝妹。按常理,短发妹作为偷情方,最憎恨的人除了阿帅之外,另一个应该是正牌女友眼镜妹才对,而在短发妹的犯罪手法中,栽赃陷害的还是黑丝妹,眼镜妹几乎没有任何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