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暖日渐渐西垂,烧红半片天幕,如火蔓延。
叶淮允坐在书桌后批阅各地送上来的 子,掌灯时分,一名内侍端着红漆托盘推门而入。
瞥见托盘上的糕点和羹汤,叶淮允指了指软榻旁的小方桌,“放在那边吧。”想来某个人醒来又会想要吃。
内侍应了一声,搁下东西后道:“门外禁军统领求见殿下。”
许是听到点动静,褚廷筠微微蹙了蹙眉,转身侧了个方向继续睡。
叶淮允朝他看去一眼,见人依旧没醒,压低声音道:“出去说。”
禁军统领在这晌求见,想是从中午那个劫囚之人身上审出点结果。叶淮允掸了掸衣袖问:“情况如何?”
禁卫统领还没说话,就先惶然跪了下去。
叶淮允怔了一瞬,隐隐意识到事情有些不简单,“回孤的话,到底审出了什么?”
禁卫统领低着头,抿了抿唇道:“活捉回来的那名黑衣人一口咬定说自己是殿下的死士,他们劫持囚车,营救右扶风,也是听从殿下的命令。”
叶淮允眉头一仄,果然有人盯上他了吗……
“卑职随之提审了右扶风。”禁卫统领续道:“他说御史台从府里搜刮到的赃物只是一小部分,其余的……都在殿下手上。”
他愈说,叶淮允的眉峰愈紧。禁卫统领小心打量着他的神色,从袖中拿出一卷画押过的供词递去。
叶淮允伸手接过卷宗,正缓缓打开,倏忽从书房传出一声不耐的“吵死了!”,堪堪截断了他落在供词上的视线。
他转身便见褚廷筠挪着惺忪睡眼,拖着踢踏脚步走出来。
一件玄色里衫被他穿的衣襟不整,像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裸露出胸膛一片素白。那头顶发冠也因睡姿不羁而歪斜,散下一半墨色青丝落在肩头,越发衬得他肤色白皙。
叶淮允被他此刻模样惊了一惊,喉头干燥的一时忘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