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叶淮允想了良晌,却仍有困惑,“可近来并未有其他郡县上奏说在周遭地界出现匪患。”

褚廷筠“啧”了一声,再开口,话里行间似乎添上一份冷意,“我说的去了别处,可不一定还是做土匪。”

叶淮允凝眉沉吟,“那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褚廷筠低眉剥了颗果盘中的新鲜荔枝,微抬下巴问他:“吃不吃?”

叶淮允摇了摇头,他素不喜在思虑公事时被吃食分了心。但这晌抬眼正撞上褚廷筠瞧着他眸色深深,恍有一瞬被摄了神魄,又矛盾地接下了那颗饱满莹白。

入口清甜,余韵似有淡淡的花香。

荔枝甘甜犹弥散在舌间,叶淮允问:“你怎么突然关注起这个?”

“没什么。”褚廷筠又捻起一颗的荔枝,“就是想起一桩往事。”

艳红水盈的荔枝在他指尖,轻轻一用力,白润果肉便破壳而出,细看之下倒显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更素白些。

叶淮允疑惑看他,“什么往事?”

甘甜荔枝登时顿在褚廷筠的唇边,清香依旧,眉间笑意却忽而不在,连眼尾朱红似也暗下几分。

“幼时燕北郡的事?”叶淮允觉出些端倪。

沉默一瞬,褚廷筠道:“嗯。”

知道燕北郡是他心中不愿触及的阴影,叶淮允自觉止了话题。

谁知,褚廷筠语声平淡地低低续道:“燕北郡外原来也有山匪。”

燕北郡地处大辰与西北边境,百姓的生活难免穷苦艰难些。再加上加上大辰兵弱,西北各部又不安分,维持不了生计的人家比比皆是,这些叶淮允向来是清楚的。而民不聊生的日子一久,难免有人心生歹念,贪图不劳而获从而落草为寇。

但这晌他从褚廷筠口中听到的,却是另一桩故事了,直叫人在初夏也瑟出满掌心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