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允:“……”那是你。
虽说桀骜不驯了些,但本就与寻常人不同,何必要什么刻意谦逊礼让的姿态。
他心想,世间仅此一个褚廷筠,便是最独一无二的。
浮世居厨子的手艺丝毫不逊于宫中御厨,叶淮允却是没太大心思细品。
“在想什么?”褚廷筠剥着夏日莲子,问自己对面至今没动筷子的人。
叶淮允正走神得严重,没听见他的话,便是此时……一丝凉清泠裹挟着极淡蘅芜,倏而点上绛唇,叫吟游太虚之人悠然回神。莲子倏而抵在他舌中,漾出褚廷筠指腹的温热。
藕实清甜心带涩,直到那一余苦韵在舌根漫开,叶淮允才终于反应过来褚廷筠方才在与他说话。
“我在想——”
“你想的无非是留在桐彭城将命案查清楚,还是不停留地继续前往峙阳郡。”褚廷筠替他说出后半句。
叶淮允赶紧收回不正当的心猿意马,笑了笑,“你还真是,把我的心思猜了个透彻。”
“也并不全都能猜中。”褚廷筠又攒了一把莲子,往桌侧瓷碟中放去,说道:“就比如我至今猜不透你为何会在这两者之间犹豫。”
叶淮允垂着眸,仿佛也在思考着他这个问题,而后道:“皇兄的疑心。”
他在朝堂上力保褚廷筠的态度,劫囚匪徒和右扶风的一盆脏水,都说明了有人在离间他和皇帝的关系。
虽然叶淮允凭借上一世的记忆暂且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但倘若他在桐彭城逗留太久,不免京中又有些官员拿此做文章。
褚廷筠听完他分析的这些却啧啧感叹:“你这就是想太多了。要我说,去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就够了。”
“可什么才是对的事?”叶淮允苦涩笑笑,这个问题他活了两世都没活明白。
褚廷筠还在顾自剥着莲子,“事情本身的对错与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