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看出他的异样,关切地问:“师兄怎么了?”

褚廷筠死咬住牙,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而脚下步伐越发的快。待走到谢岚的屋子,他身上衣物已被沁出的冷汗浸湿。

“师兄这次怎么……”谢岚话音顿住,看着褚廷筠面色痛苦地盘坐在床上调息。

褚廷筠八岁刚到鸾霄宫时心底恨意太偏执,练功急于求成曾险些走火入魔。

鸾霄宫主江展想尽办法,最后用妖剑玄翼亦正亦邪的阴阳之气才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但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到了每个月底三十都要运功调息疗伤,期间断不可被打扰。

这件事算是秘密,除了他的义父江展,就只有谢岚一人知道。十数年百来次调息,都是谢岚守在一旁。

褚廷筠脊背僵直着,周身如坠入冰窖般寒凉刺骨,又如被野兽撕裂般疼痛得连神志都几近支离破碎。

一个时辰过去,这次调息却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不仅情况没有半点好转,体内寒气也在四处乱窜,任他如何运动都压不下去。谢岚在旁也束手无策,只能用热毛巾替他擦去额头冷汗。

突然,褚廷筠一把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腕,另一只手毫无征兆地探入他衣襟。

谢岚骤然被拉近,还当是褚廷筠混沌之中错将他认作了襄王殿下,正要出声提醒,褚廷筠及时松开了他,从他心口处掏出一块正在隐隐发光的白玉石。

“这是什么?”

谢岚道:“上回在金家商铺买的水吟玉。”

褚廷筠问:“它一直会发光?”

谢岚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摇头道:“这是第一次。”

握着水吟玉的右手掌心如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钻入,与体内逆行的寒气相撞,又是几分蚀骨锥心的痛。褚廷筠皱紧了眉,甩手就把水吟玉掷了出去。

玉石易碎,一落地便是四分五裂。

某小块裂出的玉碎侧面,剖露出几条缠绕在一起蠕动的乳白色线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