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因为他们均做道士打扮,丁夫人开口便换了称呼,“几位道长,不瞒你们说,我家老爷这病来的无根可寻,病情又古怪之至,妾寻遍名医也未能让老爷好转些许,便猜想着会不会是沾染了邪祟。”
叶淮允早就听说越临近西南地境,百姓越是迷信邪祟之类虚无缥缈的说法,此时便也没有反驳,只是让这位夫人带他们先去看看丁寄水的病情,再做定论。
一走到丁寄水的院子里,浓郁的草药味便扑鼻而来。
叶淮允与褚廷筠都不懂医术,但通过脉象还是稍稍能把出些定性好坏的。可他们此时将手指搭在丁寄水的脉搏上,却只觉得这脉象平稳无恙,除了偏气虚了一些,并无任何病状。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皆兜满了疑惑。
“二位道长,如何了?”丁夫人在旁焦心催促。
叶淮允深吸一口气,对她实话实说:“尊夫的病确实古怪。”
“那道长可有法子治好老爷?”丁夫人又问。
叶淮允很想直白地告诉她没有,这样也好再贴出寻医告示,另请高明。可他张了张嘴第一个“不”字还没出口,就被一直站在边上的段夜抢过了话头。
“当然有!”段夜上前一步挡在了叶淮允和丁夫人之前,说道:“尊夫确实是沾染了邪祟,不过幸好,我们师兄弟在观中时,便是修的驱邪之道。还请夫人放心,我们定会尽全力救治尊夫。”
丁夫人一听他说有救,立马喜上眉梢,连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弯,连连道谢。又吩咐下人收拾出闲置已久的西院,供他们一行人居住。
晚些时候,两人又在峙阳郡中逛了一圈,待回房洗漱后已是日暮西垂,华灯初上。
叶淮允将彼此那两件别扭的道袍叠好,在床边放下,这才走到看向站在窗前的褚廷筠身旁,“你对段夜这人,有什么看法?”
褚廷筠摇了摇头,难得说不上来任何看法,只道:“这个人很奇怪。”
“怎么说?”叶淮允问。
“他说自己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却对自家的客栈丝毫不上心;他说自己是个读书背诗的文人,但他的举止又丝毫不见君子正派,反倒充满了商人的圆滑。”褚廷筠的目光远望向窗外天穹,星子淡茫,“我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