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廷筠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物什,微微皱了皱眉,又撇开视线,“就当是戏台上唱出戏,榜都揭了,总没有临阵反悔的道理。况且,那位郡守夫人也不见得就是个单纯的。”

叶淮允搁下那根朝天鸡毛,他今日倒是没怎么注意丁寄水的那位夫人,这会儿褚廷筠提起。叶淮允细细回想了一番,好像的确有些不对劲。

“他花重金给丁寄水求医治病,自己却打扮得花枝招展,涂脂抹粉,半分不像在塌前侍疾的。”叶淮允道。

“不对劲的可不止这点。”褚廷筠冷笑道:“那位夫人嘴上说着忧思丈夫,自己的气色却红润健康,半点没有憔悴之感,难不成她是用好吃好喝来忧心的?”

叶淮允侧头看向褚廷筠,如此看来,段夜以这样的方式带他们混进郡守府,也不算是太荒谬,只是丁寄水的怪病,还是得尽快想其他办法救治。

秋夜晚风带点微凉,携来将绽未绽的桂子清香。叶淮允走到窗边合上两扇绮户,余光却似乎瞥见有什么绿色的光亮在远处密林中一闪而过。

但他还没来得及眨眼,那点光亮就不见了。

叶淮允一时没太在意,转过头正好对上褚廷筠瞧着自己的眉目缱绻,不由笑了笑,“怎么?”

“我在想……”褚廷筠声音中带了点笑意,伸手到背后桌上拿起一串铃铛,那也是方才段夜送来的东西之一。

“什么?”叶淮允问。

铃铛在褚廷筠手中摇出铃铃脆响,抵入他勾魂摄魄的眸子盈盈望来,“我在想……如若将这金铃铛系在脚踝间……”

因他这话,叶淮允脑中顿时浮现出一些不可名状的画面,双颊一红,“褚廷筠!你不知羞耻!”

他有些恼羞成怒地想要夺过那金玲丢掉,却不料倏被褚廷筠搂住了腰坐在他腿上,又被握住了脚踝抬起,挂上串串小铃铛。只一挣动,便发出细碎的悦耳声响。

褚廷筠贴在他耳畔笑得暧昧,“就试一次。”

金玲作响,烛火曳曳。

次日清晨,叶淮允起得艰难,一想到稍晚些还要在头顶插上鸡毛,就越发得头疼。

待拾掇好一切,两人推开门欲去找段夜询问驱邪的事,却见江麟旭双手环抱膝盖,坐在院前石桌旁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