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褚廷筠不可能这么好说话!
叶淮允松开握着他的手,凉凉道:“晚上不盯着段夜,想什么不正经的。”
纵使从今晨他们的试探看来,段夜确实不会武功,但昨晚种种古怪行为,很难叫人轻易就消除怀疑。
他正说着,屋外有影卫的叩门声响起。
影卫呈了一纸画卷放在桌上,画中所绘,正是他们昨晚盯梢时看见与丁夫人偷情那名男子的面容。
男子体态健壮,下巴处微有肥膘下垂,显出一股子衣食无忧的富态之感,与寻常下人的精瘦截然不同。可影卫却说,昨晚他们暗暗跟踪在男子身后,发现他最终进了杂役下人的耳房。
叶淮允指尖点在桌案上沉吟思索,他总觉得这男子的样貌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他又盯着画看了半晌无果,末了,侧头去问褚廷筠:“你觉得这人眼熟吗?”
褚廷筠漫不经心瞥了一眼后,摇摇头道:“臣心底眼底都只有殿下一人,哪里见过这样丑陋的其他男人。”
“……”怎么还没出戏,叶淮允踢了他一脚,“好好说话,我问认真的。”
褚廷筠笑笑,顿时就自如地收了那副姿态,淡然道:“是当真不眼熟。”
叶淮允皱了皱眉,褚廷筠素来记性极好,尤其是对人的相貌,更是有几近过目不忘之能。除非像上回在桐彭城时,王向山易容成另一张脸的样子稍稍迷惑视听了些,否则他只要见过一眼,就定会有印象。
可这会儿褚廷筠斩钉截铁地说没见过,那么……便只能是叶淮允自己见过。
也许是在丁府偶然瞥见过一眼,也许是在更久之前,可这记忆模糊暗淡得紧,他愣是绞尽记忆也想不起来。
桌上处理伤口的药膏还没收起来,褚廷筠从瓶瓶罐罐中找出一白玉盒装的安神清油,用拇指抠出一些,又抬手按上叶淮允的左右额穴,将清油抹匀开。
丝丝缕缕的安神香便随着他指尖律动,抵入鼻尖,渗入肌底。渐渐的,还有浅浅睡意袭来。
“别想了,昨夜睡的那样少,今晚又要暗探,这晌先休息会儿吧。”褚廷筠低沉的声音敲落耳侧,鬼晓得今夜又会遇到些什么诡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