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抿着唇,不语。

叶淮允便知道,是他又空抱希望了。

待寿宴上一轮贺词说罢,他寻了个酒劲上头的借口,早早离了席。但他方才在宴上其实并没有饮几杯,这晌到了寝宫中,反倒让人拿两坛酒过来。

空荡荡的太极殿内室烛火摇曳,叶淮允的身影被火光倒映在墙壁上,虚晃潋滟。

他一手轻晃着酒杯,自语喃喃:“倏尔月影吹袖过,年年此夕费吟哦。一身但觉浮如梦,惟道故人解意多。”

吟到最后一句时,叶淮允用极轻的声音重复着,嘴角突然勾出一抹奚落的无奈笑意。

“故人解意多?”

“呵。”他举杯将盏中酒酿一口灌入喉咙,“依朕看,是故人解意少才对。”

他一杯接连一杯倒着酒,殿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叶淮允眉头皱了皱,寻常伺候的内侍或谢岚断不会这样拍门,像是要把他太极殿的木门给砸了一般。那么还会有谁这么无礼?

叶淮允掸了掸微有些皱痕的龙袍袖口,直接宣人进殿。

匆匆跑进大殿的,是一个瞧着年纪不大的男子,面上皮肤有些干巴,像是常年被风沙磨砺出来的。

不等叶淮允开口询问是何事,男子也不行礼,就这样直直站在他面前,说道:“边关急报。迭水谷一役辰军大败,死伤各十万余兵士,右翼将军、威远将军、偏将军……战死,请求陛下派兵援助。”

迭水谷正是褚廷筠领兵正抵抗着常信王继续北上之地。

叶淮允捏着酒盏的手一紧,“褚将军如何?”

男子迟疑一瞬,而后道:“安好无恙。”

叶淮允点点头,“朕知道了,传令下去召执金吾和诸位将军于偏殿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