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朝思暮想的人,如今终于无恙站在他身旁,叶淮允却沉默着一句话也不想主动说。
快要走了一半的路,还是褚廷筠先开了口道:“还在气我刚刚抢你人头的事?”
叶淮允目视前方,忽略掉他侧头看向自己的眼神,淡然道:“褚爱卿如今胆子越来越大,四年前伪造圣旨,现今同朕说话,也敢直称你我了。”
褚廷筠素来疏狂,听他这样说也只以为是他的陛下因为当年之事闹些小别扭。毕竟是自己一走四年在先,人自然也是该他来哄的。
他便闻言笑了笑,“我再胆大包天,也是陛下惯的。”
叶淮允煞有其事地哼了一声,“的确,是朕不该惯着你的性子。褚爱卿如今既然认识到溯源了,日后便守着些规矩,否则朕不会再那么好脾气。”
他漠然说完,就扯了扯马缰绳,顾自往前走了一段路,与这人拉开些距离。
褚廷筠一愣,看着他在岑寂黑夜里单枪匹马,略显落寞的身影,忽然觉得他的陛下,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朗朗如日月入怀的清逸少年郎了。好似在那全然清逸之中,又添了一些说不清的伶俜和道不明的倥偬。
他目色深深,突然就有些心疼,一踢马肚子跟了上去。
叶淮允余光瞥见身后人跟来,也再次让骏马跑起来。
像是你追我赶一般,只要褚廷筠跟上来一些,他便往前走一些,始终不肯与这人同行。
直到叶淮允都快要跑到队伍的最前头去了,褚廷筠才终于因为打头阵过于危险,按捺住心绪。
过了迭水谷,便是平长城,也是按地境上来分,常信王封地的边线。
而奇怪的是,此处分明是西南,空气潮湿的很,这平长城外竟然凭空生出了一大片沙漠。遥望去,黄沙漫天,仿佛是回到了西北荒漠。
为了避免这不寻常的沙漠里会出现一些怪象,叶淮允下令让大军在距离沙漠一段距离的地方驻扎。
清晨的太阳冉冉升起,众士兵们也开始熟练地扎帐篷。
依着惯常规矩,王帐在中央位置,外围几个是普通士兵的营帐,再往外才是各位将军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