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允提起这事儿,褚廷筠眉目含情的脸上顿时有了严肃之色。

这也是他醒来之后一直如鲠在喉的事情。

如今这支军队中的兵士,大部分都是从西北跟随他来西南的,褚廷筠私心里不愿意相信有人会背叛。更枉论官位高些的将军,和以江麟旭为首的鸾霄宫众人。

褚廷筠摇了摇头,“暂且还不知是谁,但我已经让韩玖和鸾霄宫诸人多留个心眼了,一旦有行为诡秘的人,会立马报给我。”

叶淮允从他手中挣脱出自己的手,合上书,“那此事就请褚爱卿多费心了,天色不早,爱卿请回吧。”

“淮允,我……”褚廷筠又要去拉他的手。

叶淮允躲开他的动作,直接就对外头喊道:“谢岚,送褚将军回去。”

褚廷筠被谢岚送出帐外,又走出一段距离。

谢岚突然道:“师哥,这几年你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也不能怪陛下现在不想理你。”

褚廷筠脚步一顿,终于问出他藏在心底许久的话:“他这几年,还好吗?”

“不好。”谢岚毫不迟疑地回答:“这四年里,你不写信回来,陛下就总是担心着,夜夜睡不好。”

“他在朝堂上与公侯世家抗衡,与那些逼他立后纳妃的权臣抗衡,没有一刻是舒心的。有一次我给陛下梳头的时候,发现了一根白发,轻轻扯了,没有告诉他。”

“还有陛下的太极殿里,始终摆着两个枕头,用膳时始终让人上两副碗筷,做的也都是师哥你喜欢吃的。以至于阖宫御厨只知道褚将军喜欢什么,而从来不知道陛下喜欢什么。”

“我知道了。”褚廷筠乍然打断谢岚。

他不想听了,或者说,他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了。

大概谁也想不到,那个在战场上的冷面修罗褚廷筠竟然也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