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嘘寒问暖之外,通篇就一个意思,让他回皇城。
赶紧的。
他的脸刚治好那会儿,就派人传讯给了母后,这已经是母后催他回去的第三封信。
这也是必然。
在他无法登上皇位、没有继承权的时候,在外头随便晃荡几年也没人过问。而现在脸治好了,再不是“望之无天日之表”,当然是要重新回到国家权力中枢,才能尽快弥补之前因为远离过久而丧失的竞争力。
他一直没有启程,是因为他舍不得,同时却也没有把握带卫渊离开。
人家在稷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亲生父亲都管不得,活的比宫中皇子还要潇洒恣意。
去皇城就不同了,超品的国公、一二品的大员很容易就能在大街上遇见,三四品的官员遍地走,到了五六七品的官儿基本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刺史虽说掌一州兵政大权,在自己的地盘跟土皇帝差不多,进京后却只是正三品的官员,卫渊做为刺史公子,肯定不能像在稷城这般自在。
卫渊之前虽然跟他提过,将来想去皇城看看,却也仅仅只是提过而已。
恭王将手中信件交由阳骁收好。
母后三封信催过来,他回皇城这件事肯定不能继续拖。
带着阳骁起身离开茶楼,恭王头罩幂篱,走过两条街,步行到了刺史府。
恭王这两个多月几乎是天天登门,纵然是此时黑纱遮了脸,刺史府的看门仆役都能认得出来,连忙热络殷勤的把人请进去。
恭王熟门熟路的来到长平院前,让阳骁守在外面,自己叩响院门。
出来开门的是锦林,见是常来常往的恭王,卫渊眼下又醒着,便放了进去。
恭王无须他人带路,摘下幂篱拿在手里,又熟门熟路的走到内院,卫渊的所在之处。
正好遇到卫琥拿着食盒朝里面走,看见恭王便毫不客气的开口:“哟,今儿不是才蹭过中午饭,怎么又来蹭晚饭啦?!”
来往这么久,恭王也知道卫琥的性子,丝毫不以为忤,随和的笑道:“是啊,吃过二公子这边的饭,这稷城哪处食肆还有东西能入口?”
进得卧房,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清新的花果香气,以及夏日难得的微微凉意。
卫渊明明让地衣抄了香方给他,不知为何,他找来的制香人制出的香,燃了却始终觉得没有卫渊这里好闻。
屋子四角都放了冰盆,卫渊穿件凉快的宽大绫衣坐在桌案前,一头黑发挽起个利落的髻,露出白而细腻的脖颈,拿了一本书正在看。
恭王见他指节修长如玉,指甲圆润微粉,心中竟生出几分痴妄之念,一时间恨不得化身为他手中拿的那本书。
“殿下过来了。”卫渊听到响动,抬眼看见是他,于是放下手中书本和他打招呼。
“是。”恭王情不自禁的笑了一笑,走到卫渊对面坐下。
等到一起用过晚饭,恭王终于开口:“这两天,孤要回皇城了。”
卫渊看着恭王,听他继续往下说:“之前……你跟孤说过想去皇城看看,不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