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这不是狸奴刚提起的天山寺住持的法号么?
谢庭春安抚地拍拍亓杨背上紧绷的肌肉,走上前去施施然一礼:“慧能大师精通佛法,谢某早有耳闻,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请大师出山,为我兄弟二人卜一卦?”
“二位是有缘人,这边请。”
亓杨二人跟着那诡异老和尚的步伐穿过大堂,很快来到了一座偏院,院中有一个小沙弥,生得玉雪可爱,正在哼哧哼哧地扫地,见到有来客,似乎是有些好奇,一双眼睛总是忍不住朝他们的方向瞄过来,一双小短腿哒哒哒的,从屋里拖了几个破烂蒲团,蒲团上都是灰尘,小沙弥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亓杨:……这位大师,真的靠谱么?!
然而身边的狸奴完全是一副不疑有他的样子,恭恭敬敬地坐下后,那老和尚便将一个旧竹筒递上前来,谢庭春先拿过竹筒,轻轻一摇,筒中掉出了一支签来。
“啧。”老和尚捏起那支签,挤着眼看了一会儿,脸上居然露出了几丝猥琐,跟神棍一般感慨道:“施主最近红鸾星动啊,哎嘿嘿嘿。”
亓杨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早上的那一幕:……
……这神棍,可能说得不无道理?
“只是……”神棍和尚砸吧砸吧嘴,满脸夸张的遗憾之色:“施主姻缘浅薄,儿女刑克,再度拜爹娘,虽然是位极人臣之相,却注定孤独一生,孤阴则不生,孤阳则不长,故天地配以阴阳,施主确定要一意孤行吗?”
老和尚说话一套一套,云里雾里,亓杨并没有全部听懂,只是从前面几个词判断他说的并不是好话,心里担忧,忍不住扭过去看向身边的谢庭春。
果不其然,谢庭春眼睛眯起,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此事连谢一他都没有提过,这秃驴是怎么知道的?
见他脸色不好,老和尚嘻嘻一笑:“嘴瓢了,施主别介意,就当贫僧放了个屁吧。”
这下连亓杨都忍不住皱起了眉毛。
“大师,我敬你是个出家人,只是这解命之事,怎可随意乱说?”
说罢拉住谢庭春的手臂,便要起身离去。
没想到谢庭春却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去走回到屋檐下,高挑的身形洒下一片阴影,缓缓开口。
“天地如此,便一定对么?”
说到这儿,他微微停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好像蕴藏着无限轻蔑之气:“若我一定要逆天而行,天又能奈我何?”
整个院落里气氛瞬间凝滞,亓杨看着谢庭春的背影,总觉得此时的狸奴让他十分陌生。
“哈哈哈哈哈!”
“谢施主这性子,我喜欢!”老和尚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又神神叨叨地忽然停下,一双诡异的黑眼珠子直愣愣越过谢庭春,落在了亓杨身上:“这位亓施主,不来解个签?”
“不了。”谢庭春斩钉截铁地回道:“多谢大师,我们这就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