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甘华关中,满打满算最多只有五万石存粮,按照军士们每日最少的食量,最多不过能撑三十日,就算挖河取鱼等野路子算上,乌星也支持不了多久,正是急躁的时候,全靠一口气撑着。若是能想个法子,摧毁夷国上下将士的精神,想必能够……”
话还未说完,亓杨眼睛便猛地一亮,手指收紧又蓦然松开。
谢庭春还未顾得上失落,便忽然觉得两颊上覆盖了一双温暖修长的手,然后便是响亮的“啵”的一声。
额头上传来温暖柔嫩的触感,谢庭春一时间呆愣在原地,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这是……被……大哥……亲了吗?!
然而此刻罪魁祸首的某人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干了件多么出格的事情来,满脑子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新战术中不可自拔,一脸喜色地捧着谢庭春的脸道:“狸奴,你可真是太能干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从床榻上窜起,直愣愣地冲到书桌前,铺开宣纸写写画画了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谢庭春才从那种丧失意识一般的梦幻感觉中回过神来,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丝余温。
一张白皙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大哥……你……”
回答他的只有亓杨笔尖滑过宣纸的沙沙声响。
谢庭春直直看过去,一盏烛火之下,亓杨一身简单的白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手下的宣纸,已经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地,时而勾勾画画,时而皱眉思索,又时而面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认真的大哥……真的好好看啊……
谢庭春红着脸,似乎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只顾着怔怔看着亓杨灯下俊秀的眉眼,心情仿佛一叶在海浪中飘荡的小舟,晃晃悠悠地,最终缓缓停在了风平浪静的港湾之中。
帐中很安静,谢庭春轻手轻脚地起身,将炭火拨旺了些,又坐回原地抱紧了床榻上的锦被,不错眼地看着面前专心致志的英俊男子,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个微笑。
轻轻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自己额头上已经散去温度的位置,谢庭春将手指收回,缓缓地放在自己唇边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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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的第二日清晨,甘华关岗哨。
虽然守卫的小兵此刻已经疲累不堪,却依然强撑着身子眺望远方,坚持着站好夜班的最后一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