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他努力的模样取悦了,谢庭春低笑一声,微微分开唇瓣,手掌摩挲着亓杨的脸颊,声音沙哑地低声道:“放松点,大哥,我来教你。”
说罢,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再度低声笑开,在亓杨的下唇上啄了一口,缓缓磨蹭着,模糊的声音从亓杨耳边传来,似乎是在念叨什么诗句:“夫子有言,手教不如口教,轻重转折,粗粗具体,方能大成……”
话音很快消失在了相交的唇齿之间。
这个吻和上一个很不一样,谢庭春不愧是大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探花郎,学习和探索能力都是一等一的,才刚刚练习过一次,居然就有了几分大宗师的风范,温柔如同轻风拂过湖面,缱绻如同细雨洒落花枝,如果说第一个吻让亓杨感到了汹涌澎湃的“被需要”,那么这个就让他感到了润物无声的“被珍惜”,就像是情爱中密不可分的两部分终于合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圈,达到了人生的完满。
意识渐渐丧失之前,亓杨猛地想起了谢庭春刚刚念的诗的出处。
……不就是当时奉旨回京,在半路驿站里教自己写字时说的话么?
脸上腾地再次涨红,无数回忆纷至沓来。
握着他手指教写字的手,互相挨蹭的鼻尖,还有那凑得异常之近的身体……
在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到底被他吃了多少豆腐?!
似乎是感到了他的走神,谢庭春有些不高兴,带了点儿威胁地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旋即紧紧地拥住他,更加卖力地亲了起来。
算了。
亓杨在心里叹了口气,带着些无奈和好笑。
自己选的小色鬼,又有什么办法呢?
亓杨唇角微挑,伸出手来安抚地摸了摸谢庭春的后脖颈,意识再次在谢庭春的强势进攻下陷入了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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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一个茶碟“咣当”一声坠在地上,打破了寂静的黑夜,然而诡异的是,深宅大院,却没有任何下人出现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来人……来人……”
一个苍老伛偻的身影缩在地上,痛苦地滚动着,手臂被碎瓷片刮伤,鲜血不断地流出来,染红了华贵的寝衣,可是那人似乎不知道痛为何物一般,置若罔闻,只是不住地低声嘶吼着打滚。
一片乌云从月亮上飘离,在皎洁的月光照射下,地板上狼狈不堪的老人面孔清晰地显现了出来,花白的头发散乱不堪,汗湿的脸颊,青紫的嘴唇,暴凸的眼球,若不是熟悉的人,根本都认不出来这居然是在朝堂上叱咤一时,威风凛凛的何岫何阁老。
“渴……给我水……”
何阁老还在无助地抽搐着,口角溢出白沫,眼看就要不行了。
正当此时,他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双漂亮精致的绣花鞋,一阵神秘而微苦,却显得异常迷人的香气伴随着那人的步伐缓缓飘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