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炀觉得如果自己是个人族,那他现在的状态约莫近似于倒在血泊中了。
忽而一阵剧痛,好像有人攥住了他的脊椎要活生生扯.出来,痛感瞬间由角根蔓延直全身。
太炀不由得狠狠一抽,眼前晃过一阵昏黑,许久才缓过神来。
床轻轻动了一下,把越凉惊醒了。
他抬起头,映入眼帘就是灵流成河的惨状。
太炀蜷缩在床上,双目紧闭,龙角裂开大口子,瞧着像是换角失败,就快要死了。
越凉惊骇地叫了一声,同太炀对视上,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呜……阿郎你别,你别出事啊,你……”
他的话一下子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颤抖着伸出手,想去触碰,却完全不敢落在对方身上,害怕极了。
越凉重生回来,根本不记得这是武兽换角时的正常现象,不明白太炀怎么好端端就出事了。
大荒条件极差,受了这么重的伤根本不可能救得回来。
他顿时陷入了骇骨的绝望。
太炀吃力地抬起眼,想解释一下,然而整具身体所有的力量都用来调运灵流,褪掉旧角形成的角鞘,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说话。
他只得努力伸出爪子,颤巍巍搭在越凉的手背上。
对方泪汪汪地朝他看过来。
太炀眼中塞满千言万语,急欲解释清楚目前的状况,然而说话的力气没鼓上来,话语到了嘴边,逸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这叹息犹似生命走到尽头时的最后一丝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