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敞亮,然而他身边的火光更亮,几乎燃彻天际。越凉此刻若是没睡,打开窗往西边看,很轻易就能发现远方烧起来了似的。
太炀盯着面前那轮极美的明月,想想要狠狠地扯下来,在掌心揉碎。
越凉有小情绪了,他知道的。
或许是因为那些不好的回忆让他伤心了,所以才会有此行径,他若不说就代表想自己解决,这时候上去嘘寒问暖,没有效果的。
他的越凉死犟死犟,往牛角尖里一钻就出不来了。
太炀深呼吸几下,拼命把胸腔里焦黑的情绪摁住。
不可妄为,不可失礼,不可粗蛮。
恭谦,慈悲,纳恨。
是为神君。
……统统都是废话。
他现在嫉妒得快发疯了,想到越凉用那种笑吟吟的眼神看着别人,心底的火就蹭蹭窜起来,怂恿他把越凉关在某处深牢里,给予一通训诫和惩罚,让他失声痛哭,喊都喊不出来。
可那是越凉,他的心肝性命,连疼爱都来不及,如何敢伤害呢?
万般思绪叠加在一起,他一时间有点不敢面对越凉,于是只能狼狈奔逃出来。
没有了“怜悯”,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太炀心想。
原先他能够抑制不该有的念头,甚至不产生,就算很不幸萌芽了,他也能靠冷漠的态度糊弄过去,教人发现不了。
越凉不愧是他肚里的虫,明面上若无其事,实则一出就是要撕下他的假面具。
太炀的眸色逐渐暗沉,金色的竖瞳里透着一丝厌恶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