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定宫的灯火一夜未熄。
第二日,季皇后就迫不及待把辜辛丞叫进了宫。未梳浓妆,未着华服,妇人披着头发,满脸憔悴地抓住男人的手臂:“丞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姨母稍安勿躁。”
季梳婷怎么可能静得下来,她细究一夜,差点疯了,整个人完全失去往日端庄的仪态。
泪眼婆娑,泣涕涟涟:“他明明许诺过我,帝后之位,绝不会另予她人。”
一国之母,握着这样的地位和权力二十多年,早就成了瘾,一点风吹草动,就把她吓着了。
辜辛丞一边安抚妇人,一边轻道:“姨母,我会帮你。”
“只是,我必须见到完好无损的段弗禾。”
妇人的哭声蓦然顿住。她也是忽然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个青年,恐怕一直都在试图摆脱她的拿捏,并且已经快要成功了。
一片沉寂后,季皇后缓缓抬手,给了辜辛丞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
她充满失望地盯着青年看了一会儿,然后将垂落的鬓丝捋到耳后,淡声道:“人在晋阳,或许更远。你得先帮我,否则,别说人,尸体你都别想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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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禾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的评分高开低走,连定位功能也失去了。
人一停药,就出毛病,哇哇地往外咳血。
看守他的人甚至怀疑他得了肺痨,未免人死了交不了差,还请了大夫来瞧。
北方赤地的赤脚大夫来了一趟,把完了脉就直摇头:“活不长,活不长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