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说出一句好话,也是一种难为了。
付阑玉帮老大夫提药箱,跟着他出门,曲靖枝父女随后,终于留下二人独处。
门外风雪已近,有零星的雪片飞旋进来,不消片刻就融为点点水渍。
辜辛丞坐在床边,破天荒觉得无所适从。
但弗禾可不是个省油的。腿一蹬,掀开被,就要从床上下来。没摸到平时赖以行路的树杈,却是一下子落入背后一个结实的臂弯中。
辜辛丞尽量不碰着少年的皮肉,将厚厚的大氅拢在他身上,在领口打个结,问道:“去哪里?”
一开口,音色竟是哑得有些陌生。
弗禾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脸稍微有点红,飞快地比划:‘如厕。’
辜辛丞一顿:“要去外面?”
这片地方处于郊边,所有建筑都是一致的矮小,外面设的恭房四面透风,数九寒天里能把人冻出毛病。
“你等等。”辜辛丞自然不能让弗禾随便出门,片刻后,吩咐下去的人就搬进来一只恭桶,外加一只手拐。
男人把少年扶到对应的地方,才把手拐塞到他手里,转过身,以拳抵唇:“我先出去守着,千万小心,好了以后,就用拐杖敲两下地面。”
弗禾点头表示自己能行,辜辛丞虽然依旧很不放心,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出去关上了门。
大约一分钟后,屋里传来了拐杖掉地的声音。
辜辛丞目色一凝,快步流星地跑进来查看情况。
一看,就愣了。
少年黑长的发丝蜿蜒地垂落在胸前和后背,被一身做工精致的白毛大氅衬着,更显得素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