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禾抬起眼眸,望着画像,不免怔愣。
他摘下面具,化于手掌,画内与画外的人物便如镜像般交相呼应,一致的幽瞳,一致的弯唇。
所有物件归于原位,弗禾负着手,笑意直到来了乌栾跟前也没散尽。
一句话把正望着水中倒影出神的人惊醒。
“小公子,赏花赏月,是不是得再来点茶,画技这么好,记性真不错啊。”
乌栾略显单薄的身形先是顿住,而后一下子转过脸来,面朝着弗禾的是一双微微放大的瞳孔,“我不需要茶,你怎么、怎么把面具摘了?”
“因为嫌碍事。”扰乱一池秋水的始作俑者蹭到少年身边坐下,全然不顾对方飞快染红的面色,并死不要脸地凑过去,展示了一番尚算自得的姿色。
“先给你验验呗。年纪是大了些,但还成,不很显老。修仙的嘛,一个个都驻颜有术,不必多忧。”他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就是再过十年,我也等得。”
乌栾听得前半句时眼睛就不知道要往哪里看了,两手抓着膝盖,坐着颇局促,想要站起来。
弗禾随他去,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嘟囔着:“羞什么,讨道侣的事,能是该羞的事吗。”
好一会儿,乌栾已经历过变声的嗓子才略哑地问:“你看了我的画?”
“看了,惟妙惟肖。最擅丹青,名副其实。”该夸则夸,“不好意思啊,擅自看了你的画,是要送我的吗?”
说是“不好意思”,脸上却无半分惭愧之色。
少年乌栾的眉毛轻轻皱着,快速瞥了他一眼,摇头,“不是。没想过送人。”
“那是要做什么?”弗禾若有所悟,“难道是要自己留着吗?”
对于这句话,乌栾意外地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