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听见。
他抱着弗禾当日留下的傀儡,以及他所经手过的所有东西,连很久以前被下到头发上的傀儡护身符咒都拿了出来,用尽一切办法,引用各类伤体禁术,只为寻到弗禾在此世留下的灵魂碎片。
但无疑,一无所获。
任何物品都追踪不到弗禾的气息,仿佛这世上就从来没存在过这个人。
以致,乌栾有段时间甚至产生了怀疑的错觉:所有这一切,是否都是自己的臆想。
融合了太多的传承记忆,他疯魔了,所以才有了这些臆想。
随即,错认自己神智不清的乌栾又进行了下一轮的自残。
手、脚、腿、胸膛,用金岚缓缓划上一刀,就能流好久的血。
但有时,他又会盯着剑发呆:“好剑,你有名有灵,不该受此折辱。金岚……对,你是金岚……谁给你起的名呢……哦,是弗禾,弗禾……”
弗禾的双腿如灌铅,他停在原地,泪流满面地看着乌栾如行尸走肉般在大陆山川间搜集寻找,仿佛永无休止。
储眉看不过去,直接拉着他走。
但光影上的桩桩件件,依旧入了弗禾的眼。
乌栾踏入虚神境时,去了他在人间的家乡,而那时的慕阳城已经不复繁华安宁,沧海桑田过去,成了一座罕有人至的荒城。
乌栾踏入凝体境时,去了雪域,他独自一人躺在二人曾住过的那栋小屋里,很长时间过去,身体却始终捂不热。于是索性进入雪域苦修,造就了一身生人勿近的冰寒。
乌栾踏入乘鼎期时,在他们曾经到过的每一个地方流转游走。没有人认识他,他也不认识任何人,只是不停地走着。
乌栾踏入大乘期,天魔入境,将他中伤。
余后数百年,他不声不响地一个人逮着这些恼人的东西追打锻剑,有时胜,有时负,有时毫发无损,有时鲜血淋漓,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