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摸了他?这温度和触感不像是黑茶和老于的…

迟南还没想明白,湿腻腻冷冰冰的触感再次卷土重来,这一次‘它’似乎料定迟南无法反抗,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开始沿着迟南的背脊骨一截一截向上摸去…

周遭温度也变得越来越低,他们身处的衣橱仿佛一个大冰窖。

与此同时,衣橱外发出‘哒’的一声响,应该是梅姨按了顶灯开关。

灯光再次笼罩血腥的主卧,光亮也透过门缝照进柜子里。

“啊——!”

黑茶的惊呼被眼疾手快的老于及时扼杀,老于微微侧过头,顶着一张因恐惧铁青的脸朝他比了个将嘴拉严实的动作。

迟南明显能感觉到,站在身边的黑茶在不停颤抖,牙齿时不时发出细微响动。

就好像看到什么极吓人的事物一样,可惜迟南眼睛无法睁开,不然他也很想看一看。

时间一点点流逝,黑茶停止不了身上的颤抖,只能咬住拳头防止发出声响,他用余光看了眼镇定自若的小瞎子,此时此刻真情实感羡慕迟南是个瞎子。

鬼知道他选的这个藏身之所,挂满了十多具吊死在衣橱的女尸…

难怪刚才他从外看衣橱明明挺宽敞的,但躲进来后觉得又挤又压抑还很冷…

和十多个吊死鬼分享一个衣橱能不挤不冷不压抑吗!

即恶心又害怕还一动不能动,黑茶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更绝望的是,梅姨的脚步声在渐渐接近。

“夫人不喜欢没礼貌的客人,”梅姨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乱跑的客人,要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惨痛代价。”

随着梅姨的接近,黑茶透过门缝看到她手里提着一把菜刀,刀上还滴答滴答的淌着血…

前有持刀梅姨后有吊死女鬼,黑茶差点一口气背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可能因为衣橱里空气憋闷,加上昨晚那碗药开始迅速发挥药效,迟南心口烧得慌,脸也随之变得滚烫泛红。

身后那个摸他的东西也越来越不安分,湿湿黏黏的触感剥开他衣领,肆无忌惮的摸他的脖子。

就好像被他散发的热度吸引了一样…

迟南被触碰肌肤,毫不意外的留下了眼泪。

可几乎是他流泪的瞬间,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吊死鬼突然安分了,瑟瑟缩缩将手和脖子收进衣服里,连坠地的长发都收拢得好好的,像一只只受到惊吓的乌龟。

梅姨在祭坛照片墙前停留了两秒,又检查了一下浴缸和乌鸦尸体,转身往屋外走。

黑茶心底的大石刚落下,一口气还没换利索,梅姨在门前停住了。

她调转方向,朝衣柜方向走来。

边走还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小少爷也喜欢玩捉迷藏,小时候一逼他喝药他就躲起来,让我想想,他喜欢往哪儿躲呢,”梅姨停在距离衣橱不到半米之处,“在哪呢?在哪呢…”

黑茶透过门缝一瞬不瞬的盯着梅姨,明明浑身发冷,手心额头却被汗浸湿。

不要再靠近了,不要…

梅姨再次停了半秒,自喉头发出短促的冷笑:“我想起来了,你在衣柜里。”

借着衣橱缝熹微的光,黑茶和老于迅速交换视线,事到如今藏是藏不住了,就在他们做好搏命一拼的准备时,门外响起了另一个脚步声——

“梅姨,你在妈妈屋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