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波浪拿过自己的打火机点烟:“估计你们俩也赔不起,扣点好感罢了。”

黑茶神色复杂的看了迟南一眼,低声说:“你悠着点儿,现在好感度都负数了,还这么作…”

迟南很认真的嗯了嗯。

“可是船长为什么要把这幅画藏起来?”红发男看向被各种折腾仍旧完好无损的画作,又看了看角落空荡荡的画框。

“如果我要把一样东西藏起来的话,有三种可能。”叶常说。

“一是那东西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舍不得随便拿出来暴露给别人;二是它的存在本身令我难过、羞耻或者种种负面情绪,我不希望别人甚至自己看到它,”

“还有一种是…它会暴露我的秘密,”叶常推了推眼镜,插在兜里的手指摩挲着怀表。

他的体温很低,即使被他握在手心,怀表依旧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

“你觉得船长会是哪种情况?”叶常问迟南。

迟南想了想:“黄昏号能具象化人的恐惧的话,我感觉应该是第二或者第三种可能。”

顿了顿他又补充说,“而且第二第三种可能性也可以交叠来看。”

大波浪恍然笑了:“所以船长把自己的恐惧藏起来了。”

“如果我们找到这幅画,让船长回忆起自己的恐惧,再利用黄昏号能具象化恐惧的能力,说不定可以破梦。”迟南说。

也就是说,找到老船长的恐惧,以牙还牙。

大波浪看了看窗外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落日,把烟头扔地上一脚踩灭:“走吧,还等什么。”

*

宴会厅内。

只剩下中年男和七具尸体,还有站在尸体边默不作声的npc服务生。

偌大的宴会厅显得空荡荡冷森森的,寂静中偶尔传来海浪拍打甲板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类似八音盒的诡异乐声缥缈而来,柔缓安宁的旋律听得人不知不觉犯困。

中年男连打几个哈欠后突然警觉,作为老梦游人的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犯困是很危险的事。

为了提神,他也不敢坐下,在厅内来来回回踱步,嘴里脏话不断:“等老子出去后不弄死你们!装什么装!都他妈在噩梦世界还管什么别人死活?拿了我试出来的线索还装圣母!一群死白莲!”

突然,他走到服务生身边吼道:“喂!你去!快给我把门打开!”

他记得服务生腰上挂着一大串钥匙。

谁知服务生恭恭敬敬的低头:“很抱歉先生,宴会厅的门是从外边锁死的,只有外边的人才能打开。”

中年男一听炸了,扯着嗓子骂:“你他妈就不能给我想想办法吗?!我现在要你立刻、马上给我把门打开!”

服务生始终用不紧不慢、毫无起伏的声音回答:“非常抱歉,我没有办法。”

“你他妈是什么低等npc,连基本的脑子都没有吗?!傻逼!”宴会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于是他将气撒在看似没有情绪和思考能力的npc身上,言行粗鲁无礼,“可以联系其他服务生或者船长给我开门吗?”

服务生:“抱歉,不能。”

“那你能让这什么鬼阴间音乐停下吗?我听了晦气、犯困!”

“先生,我并没有听到您说的音乐。”

“你他妈真让人来气!”中年男耐心耗尽,扬起手就要朝服务生施暴。

对方垂着的头终于抬起来,原本无机质的目光多了层温和怜悯的味道:“但是,我可以给先生准备点下午茶,让您平复心情,打起精神应对接下来的旅程。”

中年男的手瞬间顿住了,他这两晚都没怎么睡,昨天因为各种突发状况也没功夫吃东西,现在又困又饿,干脆说:“那你快给我去!茶泡浓点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