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果然停下来,迟南也在感冒药的药劲下重新睡了过去,一觉到天亮。

8点40,在闹钟无止无休的催促下迟南终于醒了过来。

他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又用力吸了吸鼻子,头有点晕,感冒好像加重了。

窗外的雪停了,冬阳洒满枯枝和操场,还有成群结队站在雪地里的小雪人。

迟南数了数,一夜之间,雪人数量的数量还是十九个没变,比他睡觉前增加了两个。

操场沐浴在雾蒙蒙的冬阳里,一派安静祥和。

就好像迎接他们的不是恐怖噩梦,而是最日常不过的校园生活。

可没想到,新的一天开始在隔壁宿舍惨绝人寰的尖叫声里——

“啊啊啊!救命啊!”

从209传来的惊叫震动了所有人,走廊上接连不断的门响和凌乱的脚步声朝209涌来,迟南也快速的穿戴好来到走廊上。

209宿舍的房门大敞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屋里弥漫走廊,惊叫声是黑长直发出来的,此刻他吓得连滚带爬从屋里冲出来,跌坐在走廊上,抖着手指向房间靠右侧的床:“碎了…碎掉了…”

几个梦游人站在走廊上,血腥味的危险警告让他们没贸然走近209宿舍:“什么碎了?花瓶吗?发生了什么?”

昨晚黑长直也拿到了不详的白花,大家理所当然的猜测他口中碎掉的是花瓶。

黑长直牙齿咯咯的响个不停,他艰难的滑了滑喉结才能发出声音:“我的室友…碎掉了!”

住在209的男生名叫朝鹤,整个人从脑袋到四肢被工工整整切掉,躯干像人彘那样摆在床上正中央,头部还原成睡觉的样子枕着枕头,被切下的四肢像叠衣服那样搭在躯干上,支离破碎的身体用红色的被子盖了起来,只露出半截闭着眼睛的脑袋。

如果不是黑长直掀开被子,乍一看就好像朝鹤在熟睡一样。

迟南注意到朝鹤床上红色的棉被很大,直接把从他身上涌出的血都吸干,没有一滴落在宿舍白色的地毯上,真的是干净整齐。

“昨晚你们宿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次噩梦的新人占比很大,丸子头算是这些人里比较大胆的,此刻像验尸官一样站在床边仔细观察。

黑长直这会儿稍微缓了过来,脸上依旧毫无血色不停摇头:“我不知道…就很寻常的夜晚…早上朝鹤的闹铃一直响,我提醒了几次发现他无动于衷,就打算给他关上顺便叫他起来,后来发现不对劲,血的味道很重…就想着掀开被子确认一下…不小心就看到这样子…”

说着,他身体剧烈哆嗦了一下。

“昨晚女老师提示过,只有触犯校规的同学才会受到死亡惩罚,你仔细想想,朝鹤不可能无缘无故被分尸的,我们找出他的死亡原因才好规避,避免更多牺牲者出现。”丸子头放低了声音,很有耐心的安抚诱导黑长直回忆。

可黑长直现在无法冷静下来思考,眼神发愣没有头绪的不停摇头。

丸子头叹气,无奈又可怜的看着他:“你歇会儿再说吧,注意清醒值。”

迟南的目光停留在红被子片刻,突然问黑长直:“你室友夜里睡觉安分吗?”

黑长直更懵了:“什么?”

“他会不会乱踢被子、发出比较大的响动或者奇怪的声音,甚至夜里有梦游倾向?”迟南问。

因为迟南的问题比较有针对性,黑长直混乱的思绪稍稍聚拢了片刻,他逼迫自己努力回忆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说:“我睡得比较警醒,夜里听到对面好几次翻身的声音,床咯吱咯吱的响,好像还有磨牙声一直持续,又像是有人在偷吃东西…别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也不太能确定。”

迟南看了眼朝鹤支离破碎的身体,这位触犯校规的同学生前是个胖子,如果睡觉不安分翻身是会导致宿舍的担架床发出咯吱咯吱响动的。

丸子头敏锐的望向迟南:“有什么不对吗?”

迟南:“我宿舍没有红被子。”

丸子头眉头拧了拧,摇头:“我宿舍也没有。”

说着她转向众人,“你们谁的宿舍还有红被子?”

众人紧张又迷惑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