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确实没来得及吃早点,毫不客气地接下,摇头:“应该的,麻烦您跑一趟占您时间还占您油,您又不收我钱,多不好意思啊?”
“哎哟。”李师傅哈哈大笑:“小江啊,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以后你有什么行程要我帮你跑,你就直说,我随叫随到,而且给你保密,啊!哈哈。”
“哎,哥您可真好,我过阵子有时间请您吃饭。”
“嗨,不用!我跟你讲啊小江,你不知道,我之前没敢说,其实哥特别谢谢你,你记不记得之前哥给你甜品店的会员号呢?那我女儿的,小丫头前两年老追星,叛逆得很,满房间贴图,我和我老婆都沟通不了,然后她现在喜欢你了,哎哟突然就变了,肯和爸爸妈妈交流了,”李师傅笑得眼睛都没了,脸上皱纹成了花,随即又一正色:“不过你放心啊,我和你认识的事没和她说,谁都没说,我怕给你添麻烦呢,嘿嘿。”
江柏放好东西,很自然地接:“是吗?姑娘多大啊?”
“高一,之前可怕她影响高考呢。”师傅懊恼道。
“那考上大学我送她礼物啊。”江柏往前坐了坐,笑。
“哎,不不不,”师傅一个劲摇头:“那多麻烦啊,回头影响你呢。”
“不会,一点心意,哥您这么好,教出来的孩子肯定也是好孩子。”江柏说着,正好接到了林太太的消息。
二月一,还是深冬,外边气温很低,飘着雪花。
前座司机师傅被夸得直摸脑袋,而江柏则在下车后,卷着白气进了医院。
他本身就熟悉医院,来了没两次就已经对各个通道摸得一干二净。
如今娴熟地一路上去,手里还提着给林家带的早点。快到的时候加快脚步走,正好看见楼道深处的林家人。
三人看见他,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这一层走廊很静,江柏将东西递给他们之后,转过头,就见监护室内的林星童还在睡。面部戴着氧气罩,身上也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仪器上的数值起伏规律。
二次手术很成功,但麻醉还没过。
江柏站在玻璃窗外等了足足两个小时,终于等到小孩睁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立刻一弯,冲他莞尔。
随即又将儿童琴提起来,轻轻一点右下角的年龄。
“14-18”。
里边的林星童因为麻药反应迟缓,隔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疲惫又软糯的笑容。
“谢谢你啊,小江先生。”江柏临走的时候,林太太没忍住掉了眼泪。
林星童从小就很沉默,不爱交朋友也不爱和人说话。林家人忙,在查出儿子纵膈肿瘤之前,焦头烂额到都不知道孩子竟然是喜欢音乐的,他们原先给孩子买的全是画笔画纸。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江柏。
而童童这些年下来,性格也是因此才渐渐变得外向了一些。
可林家人却那么长时间没能记得谢谢他。
江柏回想起曾经坐在病房里安静玩小竹笛的自己,冲林太太一笑:“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黎遇溪,林星童,甚至俞陆,都曾经低谷过,而甘甜的未来也都在路上了。
*
从医院离开,时间已是正午,江柏没多想,眯眼看看阳光,便直接打车去了华御天府。
到了之后轻车熟路地摸进房间倒头就睡,是半夜里俞陆回家进房,带进来的客厅光
线把他吵醒的。
和柔软被子纠缠的江柏被照得眯眼,半睁半闭地看向来人。这人坐在轮椅上,外套褪去,只剩衬衫,他上半身的肌肉养得不错,江柏以前还挺爱看他一派正经的穿着。
俞陆不过多问他的事是俞陆的性格,江柏受用,但不代表他也是这样,打着哈欠懒洋洋开嗓:“忙什么了俞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