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傅连连摇头,人都快哭出来:“那小的怎么可能记得,小的就是去柜台下拿了酒,根本没留意周围。”
叶云舟看向慕临江,提议道:“要不要再用谶言录问一下?”
“谶言录 天只能使用一次,须过了子时才能再用。”慕临江倚在门边解释,稍稍冷静了 点,道:“有人用幻术迷惑了厨师,让他将此物放入锅中,必然有其他目的。”
“宫主。” 旁的殷思语气凝重,“这根无名指被抽去指骨,内中存有特殊纸条。”
两人连忙过去查看,只见殷思已经放李师傅缩去墙角,此时正左手端碗,右手持剑如臂指使地剖开无名指下端,露出里面一截白色的纸条。
叶云舟推了推殷思的剑,直接上手把那卷纸条拽出来,殷思眉梢微动,眼角余光瞟了他 下,又挪回去目不斜视地对慕临江低头。
慕临江发现三个人里好像就他是正常人,对这玩意抗拒的很,叶云舟展开纸卷,上面的字迹没被水浸湿 点,内容很短,却令人内心震荡,生出滔天之怒来。
慕临江站在殷思和叶云舟对面,没看见内容,却见叶云舟和刚才他看完谶言录时一样变了脸色。
“卫一被抓了。”叶云舟沉声说道,把纸条递给慕临江,“这是他的手指。”
慕临江闻言顾不得恶心,纸条上写着简短两行字,“夙宵卫统领在我手上,祝愿宫主尽快取得引暮石,拿引暮石与永昼灯换他的性命,应先生。”
三人不约而同地联络起卫一,但无人回应。
慕临江把纸条还给叶云舟,表情还算平淡,却在下 刻突然抬起雨伞,甩了 道锋利的气流把滚开的锅切成两半,水浇熄了灶台上的火阵,冒起阵阵白烟。
“殷思,把人带走,他看过什么听过什么,务必都挖出来!”慕临江用力攥着伞柄,然后松手将伞撑开,化成星空,“叶云舟,马上联系应轩阳,问清楚他现在在哪,应先生,哼,敢如此挑衅寂宵宫,真当我不存在吗?”
殷思点头领命,直接拎起李师傅的领子出门,叶云舟铺开云图这 会儿,院里已经安排了寂宵宫的侍卫。
传音云图依然接的很快,应轩阳的脸倒是没第一时间出现,云图对面是个看起来活泼清丽的年轻姑娘,背着手弯腰好奇地探看云图。
“这位小兄弟就是传说中的叶公子吗?”年轻姑娘笑的很开朗,“在下秋水剑阁青松堂堂主,乔心月,你叫我乔姐姐就好。”
叶云舟露出一点诧异和局促,低头时脸红了红:“乔……乔姐姐,久仰大名,上次殿主还跟我讲起过您,我已代为向宫主问好。”
“应大哥你快过来,叶公子好可爱,居然害羞了。”乔心月捂着嘴忍笑,伸手把 旁面露无奈的应轩阳拖过来,“宫主在不在?抱歉啦,是我拉着应殿主玩忽职守,我好久没来默影都了,本来想去遐荒城的,但你和叶公子 起闭关,我也不好打扰……”
她嗓音清脆,说起话来语速又快,叶云舟插不上话,只好微笑听着,应轩阳在她身后摊了下手,干咳一声递上杯茶:“乔堂主,嗓子不干吗?喝茶。”
乔心月捧着茶杯,看两人所在似乎还是酒楼雅间,叶云舟问道:“应殿主这是玩到哪里了?”
“还在坞城,乔堂主要回去了,我正给她点桌践行宴。”应轩阳困苦地摇头,“承蒙乔堂主看得起我,这几日陪她刀山油锅,这叫历练,哪叫玩啊。”
乔心月似乎不满,两人半真半假地吵起嘴来,叶云舟听了 会儿,似乎应轩阳只是陪着乔心月逛街赏景买东西,并无其他举动。
叶云舟和慕临江交换了 个眼神,慕临江撑住额角,乔心月和他也算比较熟了,三百年前跟在秋水剑阁的阁主身边当个执剑侍女,不怕死的围着他转过 阵子,如今也没稳重多少。
“有 件事。”叶云舟趁机从云图范围挪开,趴在慕临江肩膀上低声对他说道,“我最后一次收到卫一的消息是在上午,他说在坞城看见应殿主和乔堂主在一起,状似亲密。”
慕临江听弦音而知雅意,叶云舟明显是在怀疑应轩阳,他同样偏头小声道:“你想做什么?”
“给我 件无所谓的证明。”叶云舟伸手,“我们这么试探,看不出来什么,若表现的明显了,万 是应先生的离间之计,就正中他的下怀。”
“施姑娘。”慕临江轻叹了 声。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叶云舟弯了弯嘴角,没什么感情地说,“我们不能任由应先生牵着鼻子走,他抓了卫一,反过来说,就是我们的人接近了他,这 点可以利用。”
慕临江拿出一个玉佩放到他手里:“夙宵卫可不会坐以待毙,卫一必定留下线索,殷思会去查,那段手指亦能用来施术铺阵,此回就要他作茧自缚。”
“看你精神不错,宫主终于有干劲儿了?”叶云舟笑了笑,低压的气氛总算和缓 些。
“哼,岂用你说。”慕临江拖过 把椅子坐下。
叶云舟在云图外咳嗽两声,故作为难地扬声道:“乔姐姐,应殿主,我是不是不该说话啊?”
乔心月还在说应轩阳的某个话本居然阴阳两隔收场,简直非人哉,应殿主说现实就是如此悲壮,叶云舟眨着无辜的眼睛从云图边上过来:“两位,我可以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