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听得若有所思，问：“她现在在哪？”

神武蛇一挥手，跟前的小人书通讯手册便化为一团烟雾消失不见，他谄媚地对初初笑道：“虽然我现下也不知道她具体身在何处，但除非她已经找到适配的躯壳附体，又或是签订契约，否则，妖灵为了保住灵体，需以血肉之躯为食，或以妖怪精气为引，精气既为妖气，也作灵气，而九尾天狐生前便浪荡成性，死后必然死性不改，她现在必定是混在妖怪聚集的烟花之地作祟，我猜……她在东方。”

神武蛇一挥手，一缕烟雾指向远方。

神武蛇的言行很像狗头军师的做派，许 为远方的狐族老祖妖灵感到悲哀，这就是交友不慎的下场。

许 一联想到神武蛇声称狐妖老祖生前浪荡成性，死后也死性不改，再加之神武龟一直试图想要阻止神武蛇在线卖亲友的行为，许 则又脑补了一出狐狸精四处留情，惹得玄武兽又爱又恨。

而神武蛇教唆初初去逮九尾天狐的妖灵，不过是私心想要和狐狸精“永远”在一起。

如此说来，神武蛇突然向初初投诚卖亲友的行径也变得合情合理了。

许 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感慨好一出虐恋情深的大戏。

-

神武蛇所指的东方，正好是许 他们要前往的目的地。

许 将神武龟蛇的妖灵收了回去，他躺在浩瀚星幕下，闭着眼睛假寐，却还在脑海中和神武蛇交流。

许 八卦道：“那个九尾天狐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自从许 学会把妖灵揪出体外的操作，神武龟蛇跟他说话的语气也收敛了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

神武龟回答道：“前同事。”

许 半信半疑，还沉浸在自己脑补出来的虐恋大戏里出不来，甚至还新增了一个职场背景，标签则为虐恋情深和破镜重圆的办公室恋情。

他猜测道：“那你们以前都是为阿尔黛殿下工作的吗？”

闻言，难得平心静气地和许 交流的神武龟蛇又都勃然大怒：“我呸呸呸呸呸！他不配！”

许 好奇玄武兽和狐族老祖生前效命的组织，也很好奇玄武兽和万耀殿的阿尔黛殿下之间的恩怨纠葛，但是他再问下去，神武龟蛇也都不说了，许 只能从他们的态度和反应中猜测：

玄武皇和九尾天狐的死多半是和阿尔黛殿下脱不了干系，很可能就是阿尔黛殿下下令要铲除异己，毕竟玄武兽一句“他不配”就表明了他们对配不配有一定的衡量标准

万耀殿的阿尔黛殿下不配，但有“人”配。

只是以万耀殿现在在妖界大陆一家独大的局势来看，只怕玄武兽和九尾天狐生前所效命的组织早已分崩离析，他们的旧主恐也已遭遇不测。

许 早就知道妖界不太平，但他现在愈发觉得自己离「在妖界快乐养老」的终极目标也越来越远了。

前路难，前路难……难于上青天。

许 再一睁开眼，就见初初没有睡觉，他正拧着眉头蹲在许 的脚边，他还是发现许 右脚脚腕的三道抓痕 初初是在刚刚许 落地时，因疼痛而在刹那间动作变得僵硬才注意到的。

初初以辨识气味来充当目力，脚踝上的伤必定比手上重多了。

许 缩回脚，初初也抬起脸来，一双雾蒙蒙的眼睛蓄满波光粼粼的眼泪，可他的眼睛上覆有一层透明的薄膜，如同钟表上的表蒙玻璃覆盖在眼球外面，将他的泪水隔绝在内。

初初哭不出来。

龙是坐于金字塔尖端的霸主，他们傲慢，自负，高高在上从不问民间疾苦。

眼泪是累赘，是示弱的体现，所以他们无需眼泪，也永远不会流眼泪。

许 的右脚脚腕中间那道口子比较深，视觉效果几乎可以用“皮开肉绽”来形容，但程度轻，只要不去蹭到伤口就不觉疼。

许 想着用医用纱布包裹住，将伤口隔离处理倒也不碍事，只是离开终南洞走得匆忙，一路上他又和初初形影不离，他没有当着初初的面处理伤口就是担心初初看到了又该自责。

可这些真的都与初初无关，他无需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