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份检验报告被丢在桌面上,秦斯翻了翻,然后把它随意地往对面推了推。
对面的雌虫阴沉得像一朵乌云,面色发黄,眼底一片青黑,他把自己裹在灰色的脏囚衣里,单单是看上一眼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尘土与腐朽的气息。
“罗伯特也死了,今天早上,你知道吧。”
迪卡的眼珠动了动,呆滞的目光一寸寸挪到了对面穿着整洁的浅蓝色立领衬衫的雄虫身上,破天荒地做出了反应。
他咧开嘴笑了笑,随即嘴唇狠狠地向下一耷拉。
“他活该。”他冷冷道。
一股寒意从秦斯后背处升起。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那份尸检报告,直视着迪卡,“你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迪卡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其实说是“看”,也不大准确,其实就是朝他那个方向偏了偏头,眼神空洞,目光似乎穿过他落到其他什么地方。
那并不算是一个拒绝的姿态。
“你见到他了?”迪卡没有回答,却反问道。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只虫。
监听室内,佐伊手指摩挲着耳麦,“谁?”
郁涉摇摇头示意他看屏幕。
办公室里秦斯默了默,坦率道,“是。”
“我们既然找到了那些尸体,自然知晓了那个洞穴,还有‘清洁工’。”
“而你或许不清楚我们为什么会怀疑你,除了你有问题的档案和作案动机外,还因为我们在那些尸体堆里,检测到了你的一根头发。”
“如果你不是凶手的话,你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藏尸地呢?”
迪卡静静地看了秦斯一会儿,目光专注的可怕,从他的黑发发梢滑到侧脸,那感觉像是完全变了一只虫,如果目光是实质的话,那将会是几乎把他的皮肤一寸寸剥离一般的力度。
但秦斯不为所动。
他的手指按了按那份没打开的报告,看起来胸有成竹。
迪卡的脸扭曲了一下,紧接着开口,“有意思吗?”
他的声音格外尖利,又因为长期压着嗓子而显出奇异的嘶哑。他看着秦斯,出离的愤怒,像是被过分冒犯到了一般。
“我的那些肮脏事情,你们当官的不是早就来来回回地翻了无数次了,还非得这么假惺惺地再说一遍?”
“我他妈就是跟那只死了的虫睡过,所以头发沾他身上奇怪?”
“……”
秦斯默默看着他,眸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监控室里佐伊皱眉,扭头问狱卒,“这什么意思?”
狱卒更不知道,话都不连贯了,“也,也许长官他,他自有打算吧……”
“……”佐伊不说话了,也难得的没有表现出格外的暴躁。他只是垂着头,从烟盒里叼了根烟咬在嘴里。
他很多时候都慢半拍,向来跟不上秦斯的想法。秦斯也从来不会提前跟他说,他能够提供的帮助与配合他估计也是看不上眼的吧。
佐伊叼着烟使劲咬了两下,抬头看光屏上两只虫还在说话,于是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