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下,放弃了,问道:“不是说不过来了么。”
“一一睡了。”
阮蔚州垂下眼,“没必要这么折腾。”
话这么说着,但他心里好像突然被洒了一捧暖融融的阳光。
本来没有必要过来,却愿意在孩子睡着后又来陪他,五年过去,这个男人依旧知道怎么往他心窝里戳。
唯一一点区别是
他之前察觉不到,现在清楚每一丝每一毫。
察觉出阮蔚州的情绪波动,廖观宁轻轻叹息一声,“不放心你。”
阮蔚州的眼睫微微颤了下,忽而仰了下头亲在廖观宁唇上,一触即分,询问道:“来都来了,上来睡?”
“自然,宝贝邀请,不能不上。”
阮蔚州推了下廖观宁的肩膀,翻过身不搭理人了,说得好像他那么不满一样。
廖观宁揉了揉阮蔚州的头发,触感一如既往的柔软细滑,他去冲了澡换了衣服,回来后发现阮蔚州已经往另一边又挪了挪,给他留出了位置。
他掀开被子上床,被窝一片暖融融,带着Omega未散的热度。
阮蔚州没睡,在被廖观宁捞进怀里的时候那一丁点抗拒很快溃不成军,僵了下又恢复如常。
廖观宁贴在阮蔚州耳边,“小美人这么自觉地暖被窝,怎么,怕我走?”
阮 小美人 蔚州耳朵尖都红透了,暖被窝个鬼哦,“怕还是不怕有什么关系,廖总来去自由我有什么权利阻拦?”
他现在算是摸清楚了,廖观宁对他这个小替身的容忍度还是挺高的,只要不踩线、不提“魏一铎”,基本不跟他较真。
廖观宁亲了亲Omega近在毫厘的耳廓,轻笑道:“之前还不敢这么跟我说话,现在是翅膀硬了胆子大了学会恃宠而骄了?”
廖观宁说话间带出了些微气流,扑在耳廓上是微微的痒意,房间里很安静,阮蔚州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宛如擂鼓,也像雨夜的落雷。
他面朝窗户那面,没有拉严的落地窗帘从缝隙里透进来一丝缥缈夜色,过了春节,正式开了春儿,天气一天一天暖起来,虽是春寒料峭的,但夜色似乎也沾染了春的柔和、温软许多。
他恃宠而骄了吗?
他有吗?
他真的有?
或许吧。
阮蔚州不觉得自己是个会撒娇的人。
爷爷从小就不是这么教他的,有事一肩挑,怎么能在别人面前示弱,怎么能暴露自己的缺点与软肋,怎么能厚颜无耻地去跟别人撒娇?
然而他在廖观宁面前,好像对这一切无师自通。
不管是被逼的,还是Omega生来的天赋优势,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好狡辩的,变成了Omega,再不愿接受也得接受这个事实。
阮蔚州把手贴在廖观宁揽着自己腰的手臂上,闭上眼,缓了口呼吸,似乎是满足,也似乎是释然。
既来之,则安之,前路如何,走着看吧。
现在他只想暂时放下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享受片刻安稳。
他唇角弯弯,略略沙哑的嗓音轻缓如河流解冻后第一股涌动的细流,“观宁,谢谢。”
廖观宁轻轻应了声,不再说话,Omega的情绪逐渐安定下来,他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