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观宁略一颔首,没有说话,只打量着坐在对面的Omega,神情冷淡而疏离。

阮蔚州不喜欢这样。

他捻着小茶杯在手里转了转,“我总觉得你要跟我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对我来说是好是坏?”

“要看你自己。”

“那对你呢。”

廖观宁唇角微提,是一丝嘲讽与无奈,他又轻轻叹了口气,“消息是好消息,但跟你聊这件事……好坏参半。”

这话倒是给阮蔚州弄懵逼了,“那就有话直说?”

廖观宁将拿来的文件夹转了个方向放到阮蔚州面前,“这几天在考虑怎么跟你说,既然你今天来了,择日不如撞日,看看吧。”

阮蔚州疑惑地翻开文件夹,入目的第一眼就顿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廖观宁,这是

“魏一铎”的死亡调查。

他快速翻着文件,从他死亡前后开始,他的人际关系、个人资产等等列得非常详细,后面还有监控截图、证人证词、物证照片。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吕中瑞。

害死他的罪魁祸首和实际操纵者。

连买凶的证据都一清二楚!

有这些东西吕中瑞妥妥被判,铁证如山,洗都没法儿洗的那种。

阮蔚州看向廖观宁的眼神十分复杂,他不明白现在拿这个出来是什么意思,“你一直在查这个?”

廖观宁看着阮蔚州,看着曾经隔世的爱人,眼神深深,声音却轻,“一铎,演戏……该结束了。”

阮蔚州按在文件夹上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太陌生了,这个称呼,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过了。

他猛得收回手放在腿上,两手攥紧,想笑一笑,唇角扯了下又顿住,勉强笑道:“我知道自己是某个人的替身嘛,你不用提醒我,什么演不演戏,就算你对我擅自带着一一搅黄你约会的事儿生气也犯不着这么说啊!”

廖观宁的神情却很冷淡,还带着倦懒,“还记得那次在火锅店的醉酒吗?你什么都说了。”

阮蔚州心里一惊,仍然是难以置信的,“喝醉了说什么也是胡说八道不算数,再说了,魏一铎、他不是死了么,早五六年前就死了,我怎么可能是他?!”

廖观宁沉默着,看着对面的人愈发陷入焦躁,才缓缓开口,“第一,酒后吐真言,第二,此地无银三百两。”

阮蔚州一下噎住,他说什么了?

茶汤的热气徐徐上升,在两人之间氤氲、升腾,直到茶水由热变凉,一切沉寂下来。

阮蔚州合上文件夹,稍微冷静下来,廖观宁不可能有证据,死而复生,死后重生到别人身上,怎么可能?这么匪夷所思、这么反科学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开玩笑吧。

他自然不会承认,“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就别开这种一点儿都不好笑的玩笑了吧,就算你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都心甘情愿给你当替身了!”

廖观宁却不想再绕圈子,“即便你尽量模仿,但漏洞依旧很多,再者……你是你,不是‘阮蔚州’。”

阮蔚州听明白了廖观宁的弦外之音,愣在原地。

确实是,虽然他刻意模仿了原主的字迹,但是生活习惯等等方面并没有专门去仿效,原主身边本来就没有亲近的人,又因为廖观宁似乎对他真实流露的一面还比较感兴趣,也为了更像“魏一铎”,他没有多加伪装。

他不是阮蔚州,他确实不是。

别人那里他可以蒙混过去,廖观宁这里却难,只怕对方早就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了,但是他不可能承认,怎么可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