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煜靠在池边,好不容易睡过去,就被这一声给喊醒了。
意识到是屏风后的声音,容煜醒了醒神,让阿四进来。
阿四是俯着身子的,几乎快挨住地面。他把手里的药放在池边,将药倒入碗中,低声道:“陛下,太医院送来的药。”
“今儿怎么还有一剂。”容煜只当是驱虫的药,抬手端过药便引尽了。
带着些苦味,容煜轻轻拧了拧眉,问道:“今儿去内府领衣裳了?”
阿四道:“是,是陛下新制的寝衣。”
容煜放下药碗,道:“过几日告诉司衣鉴,给两个丫头制几件新衣裳,颜色俏皮些的。”
“哟……臣待两位妹妹谢过陛下,陛下,您今儿晚上住哪儿?”阿四问了一句。
“自然是宣华殿,朕还住过其他么。”容煜回头看了他一眼。
阿四是跪在池边的,听见这一声,忙道:“那奴才去收拾。”
“嗯……”
今日是怎么了,这人奇奇怪怪的。
见阿四正准备走,容煜又叫住他:“去偏殿江逸白处,说朕有事找他。”
“是!”
阿四听见这句,眼睛亮了一亮,快步出了宣华殿。俩人白天腻在一起,晚上还要在一块儿,小殿下的荣宠之盛,由此可见一斑。
容煜擦净身子,穿了衣裳,又将剩下的药一并喝尽。
他记得张翎说过,这药得趁热喝尽了才好。
春日夜里的风十分温和,只穿着一件单衣也不觉冷。
容煜吹了好久的风才回内殿。
趁着小孩儿还没来,容煜先将内院送来的密信中,有关西云与梁国的全部整理出来。
之前与南梁交战,大意放走了南梁的圣女,这人要出逃,必然不会北上燕国,那就只有南下和西去。
西云一团乱,黎国刚刚稳下来,仿佛都可能。
正思量着,推门声传入耳中。
容煜放下密信,正看见进来的江逸白。
刚沐浴罢的人,未仔细束发,只将头发用织金的带子束了一束,素色的寝衣外披着一件绛红色的外袍。
容煜见到江逸白这一身,不由地愣了一愣。小孩儿平日里都是穿素白的颜色,今日这一身红衣倒比素色更衬人。
“这身衣裳好看。”容煜道了一句。
“明丫头放下的,说是旧衣裳拿去洗了。”
江逸白言罢,关上门将手中抱着的木盒子放在案上。
“这是什么?”
江逸白道:“四总管方才给的,说是今日可以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