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有些肉麻,但这世上真正懂他的人,也只有这么一个。无论遣兵布将,还是起居点滴,他们明明是两个人,可又仿佛缺一不可。
两个人,一个从北来,一个从南来。无论从什么地方来,应都是要去往一个地方。
从前是,如今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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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风阖第一次见到江逸白的时候,江逸白六岁。
小外甥不大点,不笑也不闹,就那么跟在戚太后身边,像是个傀儡娃娃。
姓姚的王后死了,姚家也倒了。姚风阖知道,戚太后绝不会留一个混有姚家血脉的太子在身边。
这个女人心野的很,她想要的是整个西云。
江逸白是他们扳倒戚太后的唯一希望。
于理没有人会把赌注放在一个小病秧子身上,于情姚风阖还是这么做了。
从西云到燕国,只要是江逸白所求,姚家人都会想办法做到。
事实证明,当初的姚风阖没有下错注。
时隔多年,江逸白已是可以在军账中运筹帷幄的天之骄子。
处事不惊,杀伐果决。
甚至远隔千里之外,也能想出法子取人性命。
当日戚太后接江逸白回西云之时,所有人都觉得江家的命数此刻便尽了。不会有人相信一个病秧子可以掀出什么水花,可偏偏就是江逸白,就是这个毛头小子在西云掀起了惊涛骇浪。
姚风阖一度认为,江逸白这副年轻的皮囊下藏着一颗老练稳重再不为尘世拂动的心。
可如今他总算明白了,孩子就是孩子,不经意间还是会显露出原本的天真与柔软。
“你的音色怎么变了。”
“水土不服,身上不大舒服。”
“哪儿不舒服?”
“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身后传来容煜与江逸白的声音,姚风阖挑了挑眉走到一边与顾云说话去。
顾云背着阿如,两个人正在吵嘴。
江逸白与容煜并肩而行,原本站的笔直的身子,在见到容煜之后略略弯了一点。
原是比容煜要高一丁点儿的人,这才看起来差不多些。
一行人从走在林中,天色未变,但心下已是晴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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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营,裴印堂在坐在地上摆石头。
前些日子北边来了封信,说是小容宛已经会开口叫爹爹了。
小丫头片子白白胖胖的,长的像极了她娘亲。
容瑰是个美人,这丫头长大一定也是。
等她长大了,一定要给她好好挑挑夫郎。盛京里没什么好东西,得放眼整个燕国仔细地去挑。
容煜和太后那么疼她,一定不会让她去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