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央摇头。

孟先觉深深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正要回到座位那里闭目养神,忽然听见包厢之外爆出一阵尖叫喧哗声。

孟先觉和魏九央骤然色变,魏九央先孟先觉一步,刚要拉开包厢门,孟先觉严厉地喝住他:“魏九央,别开门!”

魏九央及时止住了手,茫然地转头去看孟先觉。

孟先觉蹙着眉走到最前方,紧闭双眼,企图分出一缕神识穿破包厢外的屏障,去感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太阳穴那处时刻都在折磨他的疼痛不断侵扰着他,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凝聚起精神来。

而在无人注意的后方,程未晚和凌肆夭两人对视颇久,心有灵犀,都开始想办法挣脱捆灵索。

倏然,孟先觉乍然睁开双眼,就在此时,一只青灰发黑的手沾满鲜血,成爪的形状,毫无预兆地就刺破了包厢的门,门页不堪一击,发出轰然暴响,孟先觉猛地后退,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魏九央握紧了剑,神色大骇,眼见着就要冲上去将那只手给剁下来。

即使是孟先觉脸色也白了半分。

那只恐怖的爪子就那么插在门上,沾满脏血与碎肉,但更加恐怖的是,门页被撞出一个洞来,孟先觉所站的位置刚好能看到,门外围满了“人”。

那只爪子愤怒又疯狂地抓挠着,尖利又肮脏的指甲缝里满是腥血与发黑恶心的碎肉。

那真的是一群毫无理智可言,只知撕咬与掠夺,传染性极高的鬼尸。

程未晚和凌肆夭面面相觑,见周遭弟子面如土色吓破了胆的模样,得知自己是被忘记了,心底一松,又同时低下头去,同时加快了磨捆灵索的速度。

孟先觉瞬间以灵力封锁住了那个破洞,他将情绪隐藏得很好,转身,对魏九央淡淡地吩咐:“断开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的车厢,烧了他们。”

魏九央大骇:“师兄,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那都是天门的弟子啊师兄,我们平日一起修炼,一起学道,怎么能就将他们置于死地呢?”魏九央越想越觉不对,他几乎要跪地求孟先觉,“师兄,九央不同意。”

孟先觉无动于衷:“魏九央,你可知鬼尸是何物?”

魏九央咬牙点头。

孟先觉淡然地看着他:“那你可知,门外围着的,都已是鬼尸?”

魏九央咬牙切齿:“师兄,他们虽已变成鬼尸,可他们仍旧是我的同窗,就算他们已成鬼尸,也不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千不该万不该,让他们惨死在异乡的土地上,死在漫天飞舞的火焰之中。

孟先觉漠然看了他一眼,忽然动手,迅速地拉开了包厢的门。

一阵腥臭的风从外刮了进来,孟先觉侧身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放了一只鬼尸进来,魏九央大惊失色:“师兄,你干什么!”

说罢,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从孟先觉的手中夺过门页的控制权,大力地关上门,堪堪挡住了来势汹汹的鬼尸群,却不料有一只鬼尸不依不饶,顽强地挤进来了一根胳膊,魏九央紧咬牙关,用上了十成的力气,利用门页的巨大压力,生生斩断了鬼尸的手臂。

孟先觉站得最近,脸颊上被溅了一滴污血,但他面不改色,望着闯进来的鬼尸,他并无动手的念头。

鬼尸狂叫嘶吼,利爪乱挥,好几次都险些抓到了在旁边默默躲藏的弟子。

魏九央大喊:“师兄!”

孟先觉漠然地瞥他一眼,仍旧不动。

魏九央看了看面露惊恐缩成一团的众弟子,又看了看那两只粽子,咬牙擦干净眼泪,提剑去与那只鬼尸缠斗。

可却在下手的一瞬间,他忽然看到鬼尸腰间挂着的身份玉牌。

魏九央愕然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只无知觉无痛感,只知道撕咬拼杀的鬼尸,完全不像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