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此,他心中也有了底。
偏偏就在他想撤身,不愿以这个身份来表现出对孟先觉的过分关注的时候,孟先觉醒了。
还一醒过来就拉住他的手。
怎么,你们天麓人都喜欢睡觉的时候拉别人的手?
程未晚撇嘴,一抬眼,正巧看见孟先觉在专注地凝视着他。
那双眼睛黑得很彻底,如一汪寒潭,琐碎的星屑倒映在其中,倒显出几分在发光的模样。
孟先觉缓缓开口:“我身体可有大碍?”
孟先觉一开口,周遭弟子全都围了上来,他们挂心孟先觉,各个都伸头探脑地往孟先觉眼前送,挤得程未晚都看不清眼前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程未晚勉强压着火气:“你们孟师兄伤重未愈,需要静养,都安静些!”
周遭的“嗡嗡”声戛然而止,那些小弟子们自动后退,给他们两人留出一个空荡荡的圆。
凌肆夭抱臂站在一旁,叹为观止。
程未晚受不了众人的注视,抿了抿唇,在他们二人身周落下一个结界,与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得严严实实之后,才彻底松一口气。
孟先觉抬眸看他,话语间有些小心翼翼的:“如何?”
程未晚拍拍手掌中不存在的灰尘,半真半假地道:“鬼气和灵气互相掺杂,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要是想活久一点,最好只留其中之一。”
孟先觉颔首点头:“是这样。”
说完,孟先觉仰头专注地望着他,还在等他的下文。
那目光实在殷切,程未晚只好补上一句道:“你没有病,只不过是犯了个错,什么都想要的错。”
孟先觉尚还未反应过来,忽见程未晚已经撤掉了结界,周围有些小弟子暗搓搓地往这边挪了挪。
程未晚站起身,抱臂漠然地看着他:“肝火旺盛,伴有面红口苦的症状,偶尔体虚易感,该稳定情绪,若是想发泄,尽数发泄出来便是。”
周围那些偷听到的小弟子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还点了点头。
程未晚信口胡诌,回忆着自己还小那会阿姨带他去看老中医的时候那个白胡子老爷爷说的话,张口就来,将那些小弟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程未晚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又转头嘱咐弟子们几句最近别惹他们孟师兄生气,便拍拍手,伸手拂掉孟先觉还攥着自己袖口的手,一双眼睛大而有神,双唇开合,声音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放手。”
孟先觉手指间渐渐失力,最后垂落下来,眼睛也是低垂着的,看起来不太有精神的样子。
程未晚转身走出几步之后,徒留小弟子们面面相觑,其中有几个还暗戳戳地决定,等这个风波过了,要带师兄去凡间的花楼逛一逛,泄泄火。
鹤撵上储备的物资本就不多,原本就堪堪够章成灿和他的几位小道童到达常央山。
可一下子鹤撵上来了这么多弟子,那些物资连一天都不够分的。
因此,章成灿做下了决定
临近傍晚时分,鹤撵停靠在山脚之下,背靠大山,隔风挡雨,还能减少一面的危险。
众弟子负责分散开来寻找物资,物资存储得越多越好,这样便能减少停靠鹤撵的几率,也能减少遇上鬼尸的几率。
凌肆夭被分到了其他的组里,他暗搓搓地协商更换了一下,他笑嘻嘻地凑到程未晚面前,问道:“今天你都跟那孟先觉说什么了?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程未晚用灵力将手中的树枝烘干制作干柴,淡淡道:“没说什么,只不过是跟他说了一下,让他尽快做出选择而已。”
凌肆夭显然没有听懂。
程未晚解释道:“孟先觉体内仍旧存留着两股气,灵气和鬼气,原著里他杀伐果断,毫不犹豫地就把灵气给废了,才成为惊动一方的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