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未晚远远没有想到,在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之后,他还能在干燥闷热的空气里,惬意地吃着解暑的瓜果。
凌肆夭眉开眼笑,远远地冲孟先觉打招呼:“诶过来呀,再不吃就一块都不剩了。”
孟先觉这才缓慢地站起身,朝着他们两人的方向走去,手指在轻轻摩挲着衣襟处的那朵小柑橘花。
程未晚和凌肆夭两人打闹完,天色已经阴沉沉地压下来了,凌肆夭随意找了个借口回房休息,程未晚转头看着毫无离开意思的孟先觉,旁敲侧击道:“今天你累了一天,不用回去休息吗?”
孟先觉在帮程未晚擦干净桌上的污渍后,略有不舍地站起身,在跳跃昏暗的烛光下面容温和:“那晚晚,我走了,好梦。”
程未晚擦干净桌上的水渍,笑着冲他挥手:“晚安。”
周遭光线昏暗,会让人产生几分“这里就是归宿”的错觉。
孟先觉脑海里烙印着程未晚微笑的样子,几乎落荒而逃。
程未晚并不知道,刚才自己笑起来的时候对孟先觉来讲有多致命。
孟先觉脑海中始终有一根绷紧的弦,来提醒自己时刻不要越界,可这么多天下来,他只觉得自己那些脆弱的理智快要在那一瞬间被焚烧殆尽。
那根弦像是被拉满的了弓,中部高得离谱,将他原本的危险区又拉大了一大截。
就只差一步,只要程未晚再对他迈出小小的一步。
孟先觉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就会满盘崩溃。
孟先觉的心跳快得离谱,他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他目光里像是藏着一只凶兽,那只凶兽粗重的呼吸影响了孟先觉的判断力。
霜白的肌肤,银白的发丝,裹了极致的温柔,直直揉进他的心里,能融化他所有的防备。
这么大个天麓,竟真的能被他找到一个如此合他心意的人。
他喜欢得快要疯了。
程未晚送走孟先觉之后,草草地在灵泉之内泡了一泡,洗去身上的又生出的那些汗,他并未烘干自己的发丝,还淌着水,昏昏沉沉地就爬上床去睡了。
也不知是今天自己太累,还是自己察觉到孟先觉的心意老树开花的缘故,他觉得自己浑身热得发烫,他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睡着,只是那种半梦半醒之中,全身的血液都在向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涌去。
那时程未晚上学时,很晚才确定自己的性向,他本身就对这种事情半知半解,直到死的那一天,他都还没搞明白那些事情。
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全在忙碌做任务回家,更是忽视了那些事情,他本身对这些事情了解甚少,又没有刻意地去激起自己的欲.望,今日此种,着实反常。
程未晚脸颊泛红,弓背弯腰,蜷缩在薄被里,用上力气,将头埋在软枕里,压抑着呼吸,半梦半醒之中,他的手悄悄地附上去。
程未晚做了一个春.梦。
梦里他全身难受,汗濡湿了额边的发,程未晚仿佛翻山越岭地找到令自己难受的罪魁祸首,他伸手过去,却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