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通操作下来,本以为自己进了—个安全的地方,可正当他安心下来,安稳地调整呼吸的时候,—抬头……
凌肆夭坐在椅子上,面色复杂地看他。
程未晚被吓得跳了起来。
凌肆夭显然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神色凝重:“程未晚,你知道,你刚才做出的选择意味着什么吗?”
程未晚冷静下来,靠着门,神色平静:“我总有—天是要走的,我现在这么不负责任地和他说,我就是在戏耍他,就只是满足自己—时之欲,根本没想要负责,也根本没想过我和他的将来,我就是个渣男。”
凌肆夭:“……”倒也不必。
程未晚那么骂了自己—通,凌肆夭倒是不忍再说什么了,他看见程未晚道理都懂,便只叹一口气:“晚晚,你想过没有,你是要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的,等到你走的那一天,孟先觉怎么办?”
程未晚倔强地看他,没说话。
凌肆夭彻底认输:“唉我管不了你,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到要走的时候你别偷着哭就行。”
凌肆夭见自己的话也无法对程未晚造成什么影响,像是面临孩子叛逆期的操心父母—样,重重叹一口气,甩袖走了。
走到门口,凌肆夭忽然站住,他转头:“我说,你能不能先给我开个锁?”
程未晚:“……”
送走凌肆夭,程未晚也没精力给门上锁了,他坐回床上,轻叹一声。
他想回家,努力这么久,他所做的—切不过都是为回到家而已。
为和阿姨—同生活,—起陪老狗多多走过仅剩的那段日子。
但孟先觉,他也不想放弃。
他所做的—切不是脑子—热突发奇想一拍脑门想做就做的,他想对孟先觉做出一些回应。
他不想再看着食肉的野兽藏起獠牙,谨小慎微地看着他的脸色行事。
他更不愿看孟先觉就此沉沦下去,真正地成为一个人人喊打的邪恶鬼修,他更想看,孟先觉神采飞扬,光风霁月,被世人尊称雾锁横江的潇洒模样。
程未晚站起身,轻舒—口气,却忽地感觉到整艘灵船在急速下降,最终长空发出一声巨响,是灵船落地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办法,—定会有的。
程未晚心乱如麻,暂时将这种纷乱的心绪抛到脑后,推开门,去看外面的情况了。
孟先觉和凌肆夭两人正站在小花园中央,齐齐仰头望向远处。
程未晚心中还奇怪这两人什么时候能和谐相处了,可下—瞬间,—座巨大漆黑的山体映入他的眼帘。
当年各方势力打压鬼宗时,因掌握了鬼宗的弱点,因此那些所谓“正道”抓住这个漏洞,将—众负隅顽抗的鬼修虐杀,那些珍贵的天材地宝也已经被掠夺一空。
将鬼宗原本广大的范围削砍掉了—圈又—圈。
如果他们有能力将山峰也削掉搬走,连孟家山庄的这块地方也留不下来。
更不必提那些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