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觉认真地端详他许久,不只是在简单地看他的衣服,他像是在做一个仪式,将程未晚从头到脚一分不差地收入脑海。

“可以,很好。”

程未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怀疑他在敷衍自己,但程未晚照着镜子看了许久,也是找不出差错的,这才作罢。

孟先觉轻轻拉着程未晚的手,向孟家禁地的方向走去。

程未晚认识这个方向,他有些紧张地挣脱孟先觉的手,忐忑不安地看着他:“我们为何要前往孟家禁地?”

孟先觉淡淡地看他一眼,又重新将他的手捉了回来。

“孟家禁地后方,有一座废弃许多年的冢园,我回来之后才将那里翻新……”

程未晚的脑袋一僵,后面孟先觉再说了什么他都听不下去了,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迷茫,整个脑袋里都空荡荡的一片。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过自己这不中用的脑子和记忆力来。

原著里写得很清楚。

早些时期的孟先觉,因为热衷剑道,抛弃了孟家,抛弃了鬼宗,他在天门做他的天之骄子,做他的雾锁横江时,孟家,鬼宗,受到了天麓各方联合打压,毁于一旦。

他没有插手,也没有阻拦,更没有对鬼宗伸出援手,他唯一做的,就是将他的双亲接出鬼宗,但在逃亡半路,他们怒而不受,与孟先觉争吵一通,断绝了关系。

二老返回鬼宗,选择和鬼宗一同,慷慨赴死。

而自己竟然将这种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该死。

那座冢园,叫做梦园旧冢。

程未晚不敢想象孟先觉的心情是怎样的,因他一念之差,家破人亡,双亲与他断绝关系,日后缅怀都无法名正言顺。

诛心的是。

如今他被天门逐出师门,就连玄微都不愿与他相认。

程未晚不知道孟先觉心中究竟怎么想,但他心疼得要命。

偏又在这个时刻,他以自己的无知和愚蠢,毫不留情地,再度撕开孟先觉心中的那个陈年旧伤。

他不敢去想象孟先觉究竟承受了多少难忍之痛,他也无法想象。

如果凌肆夭在的话,一定会骂他蠢的。

程未晚小心地应着孟先觉的话,同时微微地掀起眼皮,看向孟先觉,他长了记性,说话时小心翼翼地:“那我们今天过去,是去祭拜吗?”

孟先觉脸上没有什么阴霾,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程未晚,忽然露出一个笑。

“晚晚,只是想让他们看看你,然后,我有话要对你说。”

程未晚更加忐忑不安,一路上,他止不住自己胡思乱想的脑子,掌心渗出汗液。

在现世,要见家长的话不是代表双方都有意向要结婚的吗。

一会儿,孟先觉该不会对他求婚吧。

程未晚又紧张又难过,还有一点藏不住的小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