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银质手铐冰冷,小巧秀气,中间的链子很短。有很明显的可以伸缩的一个小弹片,应当是打开手铐的开关。

顾笑茫然无措,毫无防备地被铐住,眼泪汪汪。

她被许卿摁在羊毛地毯上跪坐,许卿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用化妆水浸湿的化妆棉,凑近给她卸妆。

温热呼吸交错。

房内没开灯,窗帘是拉开的,傍晚暗调的自然光从玻璃窗户照进来,衬得顾殊眼前的锁骨窝愈发雪白。

“卿……”

微凉的食指腹点上她的唇,许卿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安静。”

淡妆一点点被卸掉,湿润的化妆棉原本是冷的,与肌肤摩擦几下就热了起来。

因为没开灯,想要看清楚,许卿上半身又往她的方向倾斜了一些,犹觉不够,挪动膝盖,整个人都往她那儿走。

顾笑的呼吸放得很轻。

眼睫微乎抖动,她看得到许卿眼里潋滟的辽阔的烟灰天空,也看得到天空下站着的自己。

属于顾笑的气质一点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依旧很有攻击性的顾殊。

不过这一次,许卿不讨厌了。

反而在看到这样的顾殊任由自己被他铐住时,从心里萌芽了一点欢喜、几分得意。

他把用完的化妆棉放回铁盘里,认真道:“不要动噢。”

随后,他起身往顾笑的梳妆台走,拿了梳妆台上的彩色眼线笔,回头借着夕阳看了眼,顾殊真的没有动。

猫猫步伐轻快的回来。

他下午已经试过眼线笔的颜色,现在不用试了,直接就可以上手。

恰到好处的空调暖风。

被褪下衣服也不觉得冷的温度。

许卿挪到顾殊的身后,手指流连拂过他的脊背,顾殊呼吸一滞,有几分急促。

啪一声,是眼线笔的笔盖被打开。

软软的笔尖落在背上,力度很小,却挥之不去。

顾殊顺着笔尖运走的笔势,琢磨猫猫在写什么字,转移注意力。然后听到猫猫说:“其实我见过你。”

“……”

顾殊讶然,“我们见过?”

比现在更早的光阴里,我们见过吗?

许卿更正:“是我见过你。”

不是你见过我,我也见过你。

“什么时候?”

许卿语气平淡:“九岁那年过年。许嘉宝不肯回乡下老家,许恒山和魏真真带着他出国了。我被寄到魏家。下午,我在阳台看到谢老师牵着你进单元门。”

顾殊想到查阅的资料里,许卿在乡下过年过节的经历,不愿再提这个话题,“我没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