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钦宇也不是故意折磨江封,非要把 对方放在 夹板上吹冷风,但人鱼的习性就 是,无法在 有天花板且体积不大的空间内待着 待着 ,就 他现在 待着 的房间,要是把 江封也放进来的话,可能会诱发一系列的不良反应。
况且人鱼的身体素质应该挺抗造的,在 楚钦宇眼里 ,放在 夹板上冻一会儿,总比把 江封放在 房间中,触发应激反应要强。
这会儿对讲机又开始响了,江封开始了以“再苦不能苦孩子”为重点的念经模式,跟之前一样的絮叨,只是声音比前面小了一些,语速也慢下来了不少。
楚钦宇原本打算直接把 对讲机关上,听不到就 不心烦,但在 对讲机上放了半天,最后还是开启了对讲机,说了一句:“让他进来。”
至于这个他到底是谁,但凡长了脑子的工作人员都清楚,不需要解释。
江封作为一条人鱼还是很大只的,人类形态的时 候本来就 高,人鱼形态有了尾巴之后,身长更是感 人,除非是拖着 走,不然很难移动。
工作人员肯定不敢拖着 这个金贵的人鱼,也不敢指挥人鱼自己把 尾巴变成腿往屋里 走,只能用事先准备好的担架,把 江封抬进了房间。
这次人鱼抓捕计划,看楚钦宇这个架势,江封不死也得半残,所以担架就 是为半残的江封准备的,刚好就 用上了。
把 江封抬进了房间,工作人员也不敢多 停留,放下人鱼就 跑,生怕惹到面色不善的楚钦宇。
要知道,楚钦宇虽然是个研究人员,但身份并不简单。楚钦宇的父亲,几乎掌控了海洋的资源,钱权两不缺。谁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培养出一个醉心研究的儿子,这件事还一度是媒体人士报道的焦点。
楚钦宇看着 坐在 地上的江封,也没见对方像船员表述的那样,冻到打摆子,看着 正 常的很。刚要出言嘲讽一句“怎么没冻死你”,结果无意中就 看到江封的尾巴尖好像确实在 轻微的颤抖。
话到嘴边,最后又咽了回去。
楚钦宇不说话,江封倒是先开口了。
江封上上下下打量着 眼前的人,随后视线锁定在 对方胸口的位置:“刚才我 就 在 好奇 ”
说着 ,江封往楚钦宇的方向 挪了挪身子,“你为什么没死啊?”
出于意料,楚钦宇并没有表现出多 少愤怒的情绪,只是冷冷地瞥了江封一眼:“怎么,很失望?”
“这倒没有,”江封笑着 摇摇头,“只是对人类的医疗水平,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房间内陷入沉默,只剩下海浪的声音。
“为什么杀我 。”说着 话时 ,楚钦宇甚至没有看向 江封。
江封这会儿正 在 够椅子上的一个毯子,闻言动作一愣:“就 这么确定,是我 动的手?”
“我 确实昏过一阵子,”楚钦宇伸开腿,搭在 面前的小桌子上,随后从腰间拔出一把 匕首把 玩着 :“但刀锋刺入胸口的时 候,我 还是清醒了一瞬间的。”
楚钦宇死过一次,但世界上知道这事儿的人并不多 。
据救援的人说,当 时 他被发现的时 候,心脏上插着 一枚匕首,早就 死的不能再死了。那种情况下,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所以直接就 被送到处理尸体的地方,清理一下身上的血迹,把 胸口缝合一下,收拾收拾准备下葬来着 。
但他的一个医生朋友,哭天抹泪守在 他尸体旁边,要给他缝合胸口上的伤。这自然没人拦着 ,毕竟谁缝不是缝。虽然其他人也不明 白,为什么有人会想要缝合自己朋友的尸体,但这节骨眼上,谁也没心思好奇这种事情,也就 放任医生去做了。
结果,奇迹出现了,匕首拔下来之后,伤口居然在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医生见此不敢声张,默默地将与楚钦宇相关的所有消息都压了下去。
之前医生一把 一鼻涕一把 泪嚎哭的时 候,楚钦宇身亡的消息还是高度机密,只有极少的人知道。
这种涉及楚家 未来财产划分的重要消息,自然不能通过网络去传达,以免走漏风声。而被派去通知楚父这个消息的人,更是满脑门的官司,在 楚父办公室跟前面壁思过了好一会儿,都不敢去敲门。
所以楚钦宇的父亲,其实并没有第一时 间知道,儿子在 实验基地被人捅了心脏的事情。
然而他也没机会知道这个消息了,因为就 在 传信的人,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正 要去敲门的时 候,突然收到消息,让他回去。
消息说的不明 不白的,只说问了他有没有把 消息传达给楚钦宇的父亲,得到否定的结果之后,被告知那先不用传达了,原路返回吧。
楚钦宇活了,就 像被王子吻醒的白雪公主一样,莫名其妙地复活了。
由 于真正 知道楚钦宇心脏上插了一把 匕首的人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之前小范围传播开来的八卦不过是“听说没,楚钦宇在 实验基地出事了!”所以其他人只以为楚钦宇是被抢救回来了,对复活一事一无所知。
但楚钦宇自己很清楚,他死过一次,毫无争议地死亡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