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依旧沉默,他在床边站了两秒,最终认命一般,坐在了床边。
“离开之后我先是在津石星生活了六个月,然后又跟随父母去到了卢克星,霍勒斯星……七年内辗转了九个星球,不断的转学,因为呆的时间太短,每一次都来不及认识多少朋友,就离开了。
“之后我读了大学,总算是不用奔波,安稳了下来,毕业后在木岳星的报社工作。”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想念你,从那之后,我几乎没再交到过其他朋友。”阮陌北顿了顿,轻声问道,“你呢,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那天我一直等你到十二点,早就过了福利院的门禁,我就在巷子里坐了一夜,夜里下了雨,第二天我就发烧了,买不起药,在学校里生扛着趴了三天,才勉强好一些。”
贺松明的语气十分平淡,像在说一件根本和他无关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人变本加厉,在有一天被他们打伤之后,我退学了。”
“我流浪了大概有三个月,终于找到了芮兹星里血族们的地下组织,底层血族过得大都和我差不多,拼了命的在人群中隐藏身份,提心吊胆的觅食,经常会挨饿。而那些贵族,每一个都拥有很多血奴,居住在远离人类社会的地方。”
“我在酒吧找了一份工作,用赚的钱租房,还能从醉倒神志不清的人身上喝点血。就这样一直到了十六岁,有一只吸血鬼找到了我,自称是管家,然后我就继承了这一份来自父母的遗产。”
“大概就是这样,终于知道了我这些年来生活得如何,你满意了吗?”
纵使想到了贺松明过得可能不是太好,亲耳听到他叙述这些年的经历,阮陌北仍觉得被击中了,呼吸都有些不畅。
虽然知晓这一切都是剧情杀造成的跟他本身并无多大关系,内疚感却依然涌上心头。
“对不起。”阮陌北一时间只能说出这句话,对他来说,十五年时光不过弹指一挥,睡一觉就过去了,但贺松明,可是实打实存在的回忆。
“这些年来我始终都记得你,也一直在想,如果那天留在长椅下的东西没被你发现会怎么样,正是因为想要过来找你,我才冒着生命危险,接了前来芮兹星调查的任务。”
“虽然在你看来,这些都是我的借口,我不会奢求你能原谅我,毕竟失约的人确实是我。”
“但现在我已经是你的血奴了,你随时可以来惩罚我——”阮陌北凝视着贺松明,对方的每一个微小的反应,都在他的观察之中,“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了解彼此,好吗?”
面对阮陌北忐忑又期待的目光,贺松明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拾起床头的睡衣穿上,一颗颗系着扣子。
“8号有一场沙龙,会有很多血族参加,到时候我会带着你,别给我丢脸。”
8号?阮陌北一算,就在三天之后。
兴许是自己的真情实感和持续攻势将对方打动,贺松明终于松口了,阮陌北感叹着不容易,立刻点头:“好,我会在这段时间把作息调整好的。”
贺松明“嗯”了一声:“我要出门一趟,厨房里有食材,你自己看着弄点吃的吧。”
“好的。”阮陌北回答时像个乖巧的宠物,任谁看他现在这幅样子,都不会想象得出他曾经靠着一把狙.击枪夺走了上百兽人的生命,“我会在家好好等你回来的。”
这句话对贺松明来说,杀伤力显然非同寻常,他脸上的表情又出现了一瞬间没能绷住的融化,转身离开了卧室。
门被关上,脚步声被地毯吸收,很快远去。阮陌北重新躺回床上,松了口气,甚至还打了个滚,抱住贺松明的枕头。
虽然自己的卧室也不错,但他更喜欢贺松明的这一间。
现在,这张床也是他的了。
第94章 别扭
又发生了一场命案。
阮陌北看着新闻页面的报道, 将案发现场的图片保存下来,关上了智能手环。
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贺松明终于把智能手环还了给他, 只是又一次警告阮陌北, 不许再掺和芮兹星命案,无论事情最终发展到如何情况,都已经和他一毛钱没有了。
现在的阮陌北作为血奴, 必须要听他的话。
阮陌北嘴上答应的很好, 他算盘打得啪啪响,等到手环拿回来之后,他私下里搜索过什么东西贺松明怎么可能会知道。
命案发生的频率正在提高, 最开始还是半月一次,慢慢变成一周一次,最近甚至变成了每两天都会有一个人惨死在监控无法探知到的角落里。
各种建筑完美遮住了天空中卫星的眼睛,只能看到受害者独自一人在深夜走进小巷, 再发现他们时,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