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责怪地看他:“你跟我装什么,那点小心思我看不懂?”
“不是,”叶尧困惑,“你到底看出什么了?”
“装傻?我跟你多少年的交情,屁股一撅我都知道你拉什么屎 没点什么他特意住你旁边?没点什么你跟他一起吃饭?”
岑文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破窑啊,你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这么多年,你扪心自问,除了我,身边还有谁?从前不乏有些人没被你恶臭的弟弟赶走愿意跟你做朋友,可你呢?躲了一个又一个,生怕对人付出感情伤到自己,恨不得造个没门没窗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才好。”
“这个步先生,怕是你第一个愿意接近、愿意亲近的人,或许你自己还没发现,你刚才看着他的眼神,丁点以前的防备棱角都没有。”
岑文终于褪去了嬉笑的神色,叹息道:“叶尧,我是怕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还把自己陷进去。”
“万一他有什么目的,你怎么办?”
直到把岑文送走,他说的话还在叶尧脑中一圈圈地绕着。
叶尧走回房间,想收拾一下桌子,结果心不在焉地失手摔了个碗。
清脆的声音一下把他惊醒。
糟了!
这碗多少钱!?
被岑文科普了上流社会糜烂生活的叶尧条件反射倒抽一口冷气,蹲下身就去捡。
这要再来个六位数七位数的,他那点卖药赚来的小钱钱哪里够赔?
“别动!”身后陡然传来紧绷的声音。
步重从门外进来,看也没看地上的碎片,一把握住叶尧的手:“别捡了,等会儿我让人来弄,别伤到手。”
叶尧满脑子的注意力顿时全部集中到了两人相触的地方,只觉得一头的热血往上灌。
他几乎是用甩的力气挣开他的手:“哦,好……那个,对不起……”
他语无伦次的,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岑文说……
他对步重是不同的。
这么多年,这辈子,除了母亲和岑文,第一个走近让身边的人……可又和他们不一样。
如同大山汪洋的巍峨宽阔。
叶尧惊慌地凝视着男人的眉眼,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间,已经觉得在他身边是安稳和宁静。
他的神色全部落在了步重的眼里。
男人被他挣脱的手在半空顿了片刻,缓缓收回去。
步重抬眸,语气平静温和:“怎么了?”
叶尧脑子里一片嗡嗡的响:“没什么!”
“你看起来很不好。”步重微微蹙眉。
叶尧眼看着他要靠近,情不自禁后退一步:“我就是吃得有点饱,你不用管我!”
“叶尧。”步重稍稍沉了声音,“你脸色很白,汗都出来了。”
他推着轮椅,不容置疑地要过来查探他的情况,“我就是看看,如果不舒服,一定要找医生。”
他越是靠近,那张挺拔深刻的脸庞在灯光下就越是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