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陛下神色紧张,似乎是怕你诊出什么来,万一你当场戳穿,恐会惹来麻烦。”柳向晚道。
他一直是知道柳临溪中毒一事的,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于行之诊出了柳临溪体内的毒。此事颇为隐秘,李堰既然不想让人知道,于行之当面说破自然会不妥,所以他才会阻拦。
况且,虽然事后李堰一直没有朝柳向晚提过柳临溪中毒一事的细节,但柳向晚见柳临溪身体日渐恢复,便猜到那毒多半是解了,自然不会莽撞地去追问。
“我也觉察了陛下的紧张,所以很是迷惑。”于行之道:“你兄长是喜脉。”
“喜脉?”柳向晚惊讶道:“兄长有孕了?”
“是。”于行之道:“我不大明白,这是喜事,陛下为何怕我诊出来?”
“此事……会不会兄长也不知道?”柳向晚道。
于行之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道:“那就更奇怪了,陛下为什么要瞒着你兄长?”
柳向晚思忖片刻,一时也有些疑惑,但此事显然不太正常。
不久后,入了腊月。
腊月初八这日,李堰着人在京城多处摆了粥棚,施腊八粥。
柳临溪在宫里早就闷得够呛了,今日自请出宫去施粥。李堰不大放心,但又不忍让柳临溪失望,便差了刘一带着一半的暗卫跟随保护,又让遣了一队禁军的人跟着,这才放心。
柳临溪想着去看看柳向晚,便径直去了太学外头的粥棚,没想到于行之也在那里。
“兄长竟然也来了,这么冷的天,仔细别着了凉。”柳向晚拿了个手炉给柳临溪,怕他吹了风,特意让他到避风处待着。
柳临溪无奈道:“我又不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你这么仔细做什么?”
“怕兄长累着了。”柳向晚道。
“我好歹是个武将,施个粥能有什么累的。”柳临溪笑道。
柳向晚闻言笑了笑,随后和一旁的于行之交换了一个眼神。
显然,柳临溪并不知道自己有孕一事。
“近日天凉了,兄长可不要大意,太学之中已经有好几个同窗都染了风寒。”柳向晚拿了件披风给柳临溪披上,仔细地系好衣带,叮嘱道:“兄长若是有恙,陛下也要跟着担心了。”
柳临溪老老实实让柳向晚给自己系好披风,这时有一个太学生路过两人面前,突然一个踉跄倒向了两人。柳临溪眼疾手快地扶住对方,却见对方面色苍白,额头渗着冷汗,似乎是病了。
“吴文举?”柳向晚扶住对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难受……”那个叫吴文举的学子咳嗽了几声,似乎有些喘不过气。
柳临溪见状,立刻差人将他送到了医馆。
“今年的风寒似乎比较严重。”柳向晚站在柳临溪旁边,一边帮忙施粥,一边看向排队领粥的人。只见人群中,不时便有人咳嗽几声,有的面色也不大好,状况看着与方才病倒的吴文举颇有相似之处。
柳临溪皱了皱眉,问道:“你说你们太学之中已经有许多人染了风寒?”
“是……”柳向晚被他一问,不由一愣,两人对视一眼,意识到了什么。
一旁的于行之听到两人的对话,抬眼看了一眼面前排队的人群,顿时也想到了什么,面色跟着不由一变。
“于将军……”柳临溪道。
“我立刻带人去医馆看看。”不等柳临溪开口于行之便道:“向晚照顾好你兄长,我很快回来。”
于行之借了一匹禁军的马,上马快速奔向离太学最近的医馆。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他便匆匆回来,拉着柳向晚道:“你们猜的没错,先带你兄长回家,你们两个人都换身干净的衣服洗个澡,暂时不要出门。”
“你呢?”柳向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