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临溪随即安排了一些禁军去统筹面巾的事情,又吩咐了人去各处粮油店,集中搞了许多醋,在医馆和染病之人较多的地方烧醋。也不知道这玩意管用不管用,但柳临溪本着有总比没有好的原则,能想到的措施几乎都用上了。

“等陛下的答复过来,城中百姓都回家之后,咱们便去医馆。”柳临溪朝于行之道:“你懂医术,所以你负责和大夫沟通,最好是弄清楚这次风寒的症状和后果,咱们好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

“那你呢?”于行之问道。

“我带人去各处医馆整理一下最早发病的病人名单,最好是能找到他们发病的缘由,找到这次疫病的起因。”柳临溪道。

现代社会人类应对疫情已经有了很成熟的模式,柳临溪虽然没有参与过相关的工作,但耳濡目染地也知道一些常识。所以他知道,疫情的起因对找到解决方法是一个关键,但找到传播途径和发源地,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李堰正和几个朝臣在御书房议事。

陆俞铮进殿之后,附耳朝李堰说了几句话,李堰面色大变。

朝臣都不知究竟,不敢多言。

便见李堰面色十分难看 ,片刻后问了一句:“柳将军呢?”

“柳将军说让臣封了宫门,里头的人不要出去,外头的人不能进来,免得……”陆俞铮看了一眼朝臣,李堰示意无妨,他便继续道:“免得过了疫病到宫里。”

几位朝臣闻言都不由大惊。

“京城有了疫病?”一位大臣问道。

“是。”陆俞铮道:“柳将军今日在外施粥,是他先发现的。”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柳将军又不是大夫,他怎能确认是不是疫症?再说了,若是真有疫症,医馆都会上报,这京城各个衙门的人也没有上折子的啊。是不是要先确认一下,免得大动干戈,惹得百姓人心慌慌。”另一位大臣道。

众臣议论纷纷,显然各有见解。

李堰沉吟片刻,开口道:“陆俞铮,你去一趟,将柳将军带回来。”

“陛下,柳将军说他不会回宫……”陆俞铮道。

“你听柳将军的,还是听朕的?”李堰厉声道。

陆俞铮闻言单膝跪地朝李堰拱手道:“陛下,柳将军还有别的话。他想请陛下恩准,允他调配巡防营的人,并请陛下着太医做好应对,着户部筹措医馆用药,着宫里宫外人人佩戴面巾,防止染疾。”

陆俞铮此话一出,在场的众臣都有些瞠目结舌。调配巡防营这个请求未免太僭越了,柳临溪本就是禁军副统领,再手握巡防营,将京城一封,那可就为所欲为了。

李堰想的却不是这些,他惊讶于柳临溪短短的时间内,竟然能考虑的这么周全。

甚至连接下来京城会面临的困局都想到了……

“陛下,柳将军苦心全系于京城安危和陛下安危。”陆俞铮道。

言下之意,此刻李堰该以大局为重,不该辜负了柳临溪的安排。

李堰深吸了口气,开口道:“着太医院院判、向太医、刘太医一同来御书房。陆俞铮你派人将户部几个管事都召来,说有要事相商,然后传朕的口谕,巡防营及京城各部司,配合柳将军调配,有违令者或不遵者或拖延怠懒者一律重责。”

“是。”陆俞铮道。

朝臣闻言都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忤逆李堰。

“慢着。”李堰朝陆俞铮道:“你再着人去一趟湍河营,将京城的状况告诉他,让他提前有个准备,以防万一。”

一个朝臣闻言总算是憋不住了,开口道:“陛下将巡防营和京城各部司的调配权都给了柳将军,若他真有异心,只怕湍河营来援也会不及,请陛下三思啊。”

李堰冷冷地看了那朝臣一眼,继续朝陆俞铮道:“若疫症不止在京城之内,只怕周边各县也会危及,让肖英早做打算,届时京城周边各县,恐怕要让他去奔波了。”

“是。”陆俞铮忙道。

朝臣一脸难以置信,心道感情这位主子半点防着那位的心思也没有?